阳光透过学堂的窗棂,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那卷图纸上。林晚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的小心翼翼与刻意疏离,都在这字里行间、话语之中悄悄消融了。他们之间,本就不该有那么多顾忌。
几日后,赵衡让人送来一架新做的纺车,说是工部照着农书里的古法制的,比寻常纺车快三成。“听说你闲暇时喜欢纺线,这个或许能用得上。”送东西的侍卫笑着说,“殿下还说,农书阁后面的空地支了个小院子,种了些菜,让你得空去看看。”
林晚走到后院,果然见那小院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种着青菜、豆角,角落里还搭了个小小的鸡窝,两只母鸡正在啄食。院角的石桌上,放着一套新茶具,旁边还有几本农书,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她心里一暖,忽然明白赵衡的心意。他从不用华丽的辞藻,也不做刻意的弥补,只是用这些最实在的方式,为她营造一片安稳的小天地,让她能在忙碌之余,有处可歇脚,有地可耕耘。
傍晚,赵衡处理完政务,特意绕到农书阁后院。见林晚正在给菜浇水,他走过去:“菜长得不错。”
“托殿下的福。”林晚直起身,脸上沾了点泥,“这豆角再过几日就能吃了。”
“那我可要讨碗豆角汤喝。”赵衡笑着说。
“殿下不嫌弃就好。”
两人站在小院里,看着夕阳染红天际,菜畦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没有朝堂的规矩,没有身份的隔阂,只有寻常人般的闲适与默契。
林晚忽然想起皇后的话,想起那些关于“身份”“本分”的告诫。可此刻她看着身边的赵衡,看着这方小小的菜园,忽然觉得,真正重要的从不是身份高低,而是能否在彼此的世界里找到恰当的位置。他是太子,她是农桑顾问,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努力,又能在这片田埂上相遇相知,这就够了。
“明日试验田的玉米要授粉了,殿下要来看看吗?”林晚问道。
“好。”赵衡点头,“正好学学怎么给玉米授粉。”
晚风拂过小院,带来菜香与花香。林晚知道,往后的日子还会有风雨,还会有波折,但只要这田埂还在,这初心还在,他们就能像照料庄稼一样,用心守护这份难得的情谊,让它在时光里,结出最醇厚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