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艺,不去盖房子可惜了。”林晚打趣道。
春桃笑着捶了她一下:“等咱种出黄瓜,先给你多浇点水,让你长长记性。”
暖棚里温度高,没一会儿两人就汗湿了衣裳。小石头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棚门口,给她们扇着自己编的草扇,扇得风不大,却透着股认真劲儿。周婆子则在棚角种了几盆花,说是给菜当伴儿,看着也喜庆。
清明前后,地里的活儿更忙了。玉米种下后,得赶紧给麦子追肥。林晚按照比例兑好肥料,春桃就拿着瓢,沿着麦垄一点点浇下去,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村里的人路过,都笑着说:“林晚家这俩丫头,比小子还能干,看这麦子长得,绿油油的,准是个好收成。”
除了地里的庄稼,院子里的菜也种上了。茄子、辣椒、西红柿,一行行排得整整齐齐。春桃学着林晚的样子,给菜苗搭了遮阳的小棚,说是怕春寒伤着苗。小石头则负责浇水,拿着个小瓢,小心翼翼地往根上浇,一点都不洒出来。
傍晚收工回家,周婆子的饭也快做好了。通常是玉米糊糊,配上炒青菜,偶尔有个鸡蛋,周婆子总会分给三个孩子。饭桌上,小石头叽叽喳喳地说今天看到了什么鸟,春桃说地里的麦子又长高了多少,林晚则盘算着明天该给菜苗除虫了。
灯光昏黄,映着四个人的脸,土坯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淡淡的泥土味。林晚有时会想起前世的外卖和速食,却觉得此刻嘴里的玉米糊糊,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甜。
一场春雨过后,地里的玉米冒出了嫩芽,嫩黄的尖儿顶着层薄皮,像刚出生的小鸡。林晚和春桃蹲在地里间苗,把长得密的苗拔掉些,留下壮实的。小石头在旁边玩泥巴,捏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说是“姐姐和我在种地”。
“你看这苗,多精神。”春桃指着一株苗,眼里满是欢喜,“就像小石头似的,喝了点水就使劲长。”
“等秋天结了玉米,给你做玉米糖吃。”林晚说,“用红糖熬的,粘粘的,可甜了。”
小石头立刻欢呼起来:“我要吃两大块!”
周婆子在田埂上摘野菜,看着三个孩子的身影,嘴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风吹过麦田,沙沙作响,像在应和着这平淡的欢喜。
林晚直起身,捶了捶腰,看着眼前的土地——翻整好的田垄,冒芽的玉米,远处绿油油的麦子,还有身边低头间苗的春桃,追着蝴蝶跑的小石头。
她忽然觉得,重生一场,最好的馈赠不是懂得多少种地的法子,而是能有这样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身边有可以并肩干活的人,有可以牵挂的烟火气,有田埂上生生不息的希望。
至于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那些没说出口的过往,就让它们像地里的草根,被翻进泥土里,化作养分,但愿能滋养着这平凡却踏实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