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边境军营总被第一缕晨光裹着冷意,林砚裹着祖母缝制的羊绒小袄,踩着结了薄霜的石板路,跟在林靖远身后往伙房走。营地里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操练,甲胄碰撞的脆响、整齐的呐喊声顺着风飘过来,落在耳边竟有几分热闹。
“爹爹,昨天赵叔叔说伙房的馒头特别香,今天我们能多吃两个吗?” 林砚晃着林靖远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昨晚她跟着士兵们在营里转了半圈,见识了架在城墙上的巨弩、堆得像小山的箭囊,连睡觉时都在想今天能发现什么新 “瓜”,此刻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林靖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这小馋猫,只要你能吃完,吃多少都成。不过一会儿见到伙房的李大叔,可得有礼貌些,他手里的勺子可是管着全营的饭呢。”
两人刚走到伙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混合着麦香和肉香的味道。伙房里雾气腾腾,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正围着大灶台忙碌,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胳膊比林砚大腿还粗的壮汉,正用一把比她脑袋还大的铁勺搅动锅里的肉汤,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侯爷来啦!” 壮汉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林靖远,立刻放下铁勺,脸上的横肉堆出几分憨厚的笑,“姑娘也来啦?快坐快坐,馒头刚出锅,还热乎着呢!”
这就是林靖远说的李大叔,负责军营伙房已经有十年了。林砚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李大叔好!我是林砚,以后要在营里麻烦您啦。”
李大叔被她小大人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伸手从蒸笼里拿出两个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用干净的布包好递过来:“姑娘真乖!这馒头您先拿着垫垫肚子,肉汤再熬一会儿就好,今天炖了野猪肉,香得很!”
林砚接过馒头,指尖被烫得轻轻跳了跳,却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大口 —— 麦香混着淡淡的甜味在嘴里散开,比侯府里精致的点心还对胃口。她正吃得开心,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叮!检测到附近有低价值瓜料,目标为伙房西侧角落的两个士兵,正在讨论‘特殊’军粮分配,宿主是否关注?”
林砚嚼着馒头,悄悄朝着西侧角落看去。只见两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士兵正凑在一起小声说话,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士兵还时不时往灶台方向瞟,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爹爹,我去那边看看!” 林砚小声说了一句,捧着馒头踮着脚走过去,假装蹲在地上系鞋带,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 你说这事儿邪门不邪门?昨天发的干粮,我看张老三他们那队领的都是新磨的小米饼,咱们领的却是去年的陈粮,咬都咬不动!” 瘦高个士兵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不满。
另一个矮胖的士兵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小声点!没看见李大叔在那儿吗?这事儿说不定是上面安排的,咱们这些小兵哪敢多问,万一被记恨上,以后连陈粮都没得吃!”
“安排?我看就是有人搞鬼!” 瘦高个士兵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上次我还看见军需处的王管事偷偷往自己包里塞小米,说不定咱们的新粮都被他们贪了!”
林砚心里一动 —— 昨天在黑风山抓到的军需官,不就是跟王管事一伙的吗?看来军营里的军需问题比她想的还严重,不仅有人倒卖军粮给部落,连给士兵们发的粮食都要克扣。
她刚想再多听几句,就被一个粗嗓门打断:“姑娘,肉汤好啦!快过来喝!”
李大叔端着一个粗瓷碗走过来,碗里盛满了乳白色的肉汤,上面飘着几块炖得软烂的野猪肉,香气扑鼻。林砚赶紧站起来,接过碗道了谢,转身朝着林靖远走去,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爹爹。
“怎么去了这么久?” 林靖远接过她手里的布包,看着她小口喝着肉汤,眼神里满是宠溺。
林砚把刚才听到的话小声告诉了林靖远,还不忘补充:“爹爹,昨天那个王管事肯定有问题!说不定他还克扣了其他物资,我们得赶紧查一查,不然士兵们吃不好,怎么有力气打仗呀?”
林靖远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放下手里的馒头,对身边的侍卫说:“去把军需处的王管事叫来,就说本侯要查最近的粮食分配记录。”
侍卫领命而去,林砚继续喝着肉汤,却注意到李大叔站在灶台边,脸色有些不自然,时不时往门口瞟,像是在担心什么。她心里疑惑,刚想问问系统,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人跟着侍卫走进来,这人身材微胖,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正是刚才士兵们说的王管事。
“参见侯爷!” 王管事弯腰行礼,眼神却偷偷瞟了一眼林砚,看到她手里的肉汤,脸色更不自然了。
“最近军营的粮食分配情况怎么样?” 林靖远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几分威严,“本侯听说,有些士兵领到的是陈粮,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