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不要(1 / 2)

山老头额间青筋暴起,元婴在识海翻涌,周身灵力骤然紊乱成黑色旋涡。

西漠黄沙漫天的幻象又铺展开来,法海的金钵虚影悬在头顶,李曼转身时染血的笑靥比落日还烫。

自爆的灵光灼得他识海剧痛,耳边尽是心魔蛊惑的低语:“若你当时修为再高些,若你没让她断后,她何至于魂飞魄散?”

他喉间溢出闷吼,右手成爪就要抓向识海元婴,指尖却在触到元婴那缕微弱的、属于李曼的灵力印记时猛地顿住。

过往双修时李曼温声说“修仙求长生,更求与你同生”的记忆刺破幻象。

山老头双目骤然清明,左手捏碎心魔凝成的法海虚影,右掌狠狠拍在自己丹田!

“噗——”一口黑血喷溅,紊乱的灵力被强行压回经脉,他望着虚空,声音嘶哑却字字铿锵:“曼儿,你以命换我生机。

不是让我困于执念!今日我勘破心魔,突破元婴,他日必寻遍三界,哪怕碎魂重聚,也要带你回家!”

话音落,他周身黑色魔气尽数溃散,识海元婴骤然暴涨,眉心裂开一道金纹。

磅礴的灵力冲天而起。

虚空中似有一道温柔的灵力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像极了李曼从前的触碰。

汪桐攥着衣角的手早已沁出冷汗,一双眼死死盯着山老头,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他虽修为尚浅,却也能看清那缠绕在山老头周身的黑色魔气有多狰狞那是心魔劫最凶戾的征兆。

多少修士卡在元婴门槛,就是被这执念凝成的魔障啃噬得魂飞魄散。

直到看见山老头一掌拍碎心魔虚影,喷出血雾的瞬间灵力骤然逆转。

汪桐才猛地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嘴里喃喃着:“成了爹他真的成了!”

山老头足尖轻点虚空,身形竟缓缓飘升而起,原本被心魔劫引动的漫天乌云。

像是被无形大手撕碎般急速退散,澄澈的天光破开云层倾泻而下,紧接着细密的灵雨簌簌落下。

那灵雨泛着淡淡的莹光,落在蛟龙宫弟子身上。

立刻化作丝丝缕缕的灵气钻进经脉练气三层的弟子只觉丹田一热瓶颈轰然破碎。

一时间蛟龙宫上下满是惊喜的呼声。

山老头立于灵雨之中,衣袍被灵力鼓荡得猎猎作响,眉心元婴期修士特有的金纹熠熠生辉。

他朗声道:“老夫今日勘破心魔,证道元婴,自此号‘天蝎真人’!”声音裹着灵力传遍整个蛟龙宫。

云清风快步上前,脸上满是欣慰,拱手笑道:“山长老,恭喜恭喜!

你为突破元婴苦熬数百年,今日终得圆满,这份毅力佩服!

依我看,八年后举办元婴宴,也好让别人知晓我蛟龙宫再添一位元婴大能!”

山老头却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元婴宴就不必了,我这老头子素来怕吵。

人多反而闹心。”说罢,他转头看向快步跑来的汪桐,眼神柔和了几分。

汪桐凑到近前,脸上笑开了花,语气里满是雀跃:“爹!恭喜你突破元婴!”

他心里早乐开了花有个元婴期的爹当靠山,往后在宗门里,不得横着走。

山老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这次能顺利渡劫,还要多谢你。

若不是你斩杀法海,让我无后顾之忧,心魔怕是没那么容易勘破。”

话落,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我刚突破元婴,灵力尚需稳固。”

话音未落,山老头周身已泛起一层淡金色的护罩,他朝云清风略一点头。

又深深看了汪桐一眼,身影便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朝着蛟龙宫后山的闭关洞府飞去。

只留下一道余音在空气中回荡:“待我出关,再议后续之事!”

云清风目光扫过汪桐,这才从山老头突破的欣喜里回过神,指着他笑骂道。

“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回的宗门?方才光顾着盯山长老渡劫,竟没注意你早站在这儿了!”

汪桐搓了搓手,脸上挂着那副惯有的贱兮兮笑容,凑到云清风跟前:“刚回!

赶巧了不是?就瞧见我爹突破元婴,这运气,绝了!”

“绝个屁!”云清风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你这趟外出游历,足足晃了20年。

宗门里好几次传讯都没个准信,我还以为你小子在外头闯了祸!”

一提这事,汪桐立刻挺直腰板,眼底闪过几分得意,压低声音道:“爷爷您是不知道!

我这趟出去,是替我爹找当年西漠那伙余孽报仇雪恨去了!

我虽把仇报了,自己也受了点伤,养伤耽误了些时日,这才回来晚了。”

云清风眼神一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

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走,去宗门大殿细说。”

说罢,他足尖一点,一道青虹裹着身形飘起,汪桐连忙运转灵力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化作两道流光,朝着不远处的宗门大殿飞去。

刚踏入殿内,云清风坐下喝了口茶,忽然想起什么,指着汪桐一脸疑惑。

“不对啊,你方才一口一个‘爹’叫着山老头?你是他儿子?”

汪桐嘿嘿一笑,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掰着手指头解释:“嗨,这事说起来有意思!以前我去万法阁挑功法。

就被山长老瞅见了他一眼就看出我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天才,非要收我当亲传弟子!

可我不是早拜了师傅嘛,没法改口,最后他琢磨半天,说不收徒弟就收干儿子,就这样,我就喊他爹了!”

云清风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噗”地喷了出来,拍着桌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小子净扯谎!

你喊我爷爷,喊山老头爹,那我跟他岂不是差了一辈?合着我倒成了他‘爹’?

哈哈哈哈,这辈分乱的,亏你俩想得出来!”

汪桐挠了挠头,满不在乎地摆手:“嗨,这有啥乱的?

您是您,他是他,各论各的呗!我喊您爷爷,是敬您是我师傅的爹。

喊他爹,是认他这个干亲,两不耽误!”

云清风笑得直揉肚子,指着他连连点头:“好好好,各论各的!你这小子脑子聪明。”

云清风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先前还带着笑意的眼神骤然沉了下来。

语气陡然严肃:“你小子游历之前,在我跟前应下的事,没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