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发财啦!老子就知道这豆芽菜能行!”一个押中了“豆芽”的兽人兴奋地捶打着胸口,他怀里抱着一大堆赢来的牙齿和零件,甚至还有一把看起来不错的砍刀,对着周围那些面如死灰的输家得意地炫耀,“看见没?这叫眼光!你们这些蠢货只看得见谁块头大,俺看的是内涵!是那股子苟命的气质!”
“内涵你个大铁牙!”一个输光了所有家当,连裤腰带(一根粗糙的皮绳)都押进去了的兽人,红着眼睛一把揪住炫耀者的领子,“那屁精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废物!这赌注不算!把老子的牙齿还来!”
“还?凭什么还!”赢家一把推开他,把怀里的战利品抱得更紧了,“赌场规矩,落地生根!想赖账?问问俺的拳头答不答应!”
“打就打!怕你不成!”
这样的对话和冲突,在观众席的每一个角落上演。狂喜的赢家和暴怒的输家泾渭分明地形成了两个对立的阵营,中间则是由飞舞的牙齿、扳手、拳头以及各种难以辨识的肢体构成的“交战区”。
“肃静!都给俺肃静!”铁下巴的扩音器声音在巨大的喧嚣中如同蚊蚋,他试图挤进一群正在混战的兽人中间,“禁止大规模斗殴!赢的要低调!输的……输的要服气!”
一个飞来的、不知是哪个倒霉蛋的绿色断牙“铛”地一声砸在他的脑门上。
“低调?老子凭本事赢的钱凭什么低调!”一个赢家一边用抢来的扳手敲翻了一个冲上来想抢回赌注的输家,一边冲着铁下巴吼道。
“服气?老子裤子都输没了怎么服气!”另一个输家则完全无视了铁下巴,抄起一块断裂的木板就加入了战团。
铁下巴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试图用一杯水去浇灭一座喷发的火山。他的逻辑核心疯狂运转,却找不到任何能有效平息这场混乱的指令。吱嘎老大定下的“混乱即合理”的基调,此刻成了所有秩序尝试的噩梦。
他看到那个精明的庄家,此刻正被七八个输红眼的兽人堵在一个角落里,之前鼓鼓囊囊的包裹已经被抢空,他本人也鼻青脸肿,抱着头瑟瑟发抖。
“庄家!赔钱!老子押了‘碎骨者’五十颗牙!”
“还有俺的砍刀!”
“俺的史古格雏鸟!”
庄家带着哭腔喊道:“赔……赔个屁啊!俺自己也押的‘碎骨者’!俺输得连底裤都没了!你们找赢了的人要去啊!”
这话更是点燃了输家们的怒火,他们开始无差别地攻击任何怀里抱着东西的兽人,不管对方是赢家还是只是恰好拿着自己的东西。混乱如同瘟疫般加剧蔓延。
“铁下巴副官!这边!这边要出人命啦!”一个小子指着不远处喊道。只见几个输急眼的兽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赛道上那三个刚刚停下的车手身上。
“都是这三个废物!尤其是那个豆芽菜!”一个兽人咆哮着冲向正瘫坐在地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豆芽”,“把他抓起来!让他把老子的赌注吐出来!”
“对!还有另外两个!要不是他们没用,怎么会让这豆芽菜赢了!”
“榔头”和“滑溜”见状,也吓了一跳。“榔头”虽然对“豆芽”赢了很不爽,但更不爽被一群输疯了的家伙围攻,他挥舞着从车上拆下来的一根铁棍,吼道:“滚开!谁敢过来俺敲碎他的脑袋!”
“滑溜”则默默地缩回了他的“粘液仔”车里,试图关上车门,但车门因为之前的碰撞已经变形,卡住了。
“豆芽”看着那群凶神恶煞冲过来的兽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想要躲到他的小破车后面,结果脚下一软,又摔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