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作战室的油灯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曳，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油碗里，漾起细碎的涟漪。
曾夏勇和李云龙并肩立正，军靴跟在青砖地上磕出整齐的脆响。
彭老总指间在桌沿磕了磕，落在地图上标注 “黑云山” 的位置：“日军吃了这么大的亏，就像被捅了窝的马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在曾夏勇停留片刻，“尤其是独立旅，刚打了大胜仗，更要把尾巴夹紧，戒骄戒躁。”
左副参谋长正用红铅笔在统计簿上记录，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格外清晰：“黑云山的缴获对我们太重要了，要连夜清点，步枪按部队建制分配，山炮调给总部炮兵团，弹药优先补充一线部队。”
曾夏勇抬手敬礼时，袖口的褶皱里还沾着黑云山的硝烟味：“请首长放心，目前我们旅保障营正在协助总部后勤部的同志们做好分配的工作。”
两人转身离开时，走廊里的挂钟刚敲过十一下。
越野车的引擎在寂静的山谷里低鸣，车灯劈开夜幕，照亮路边巡逻战士的钢枪。
李云龙扒着车窗往外看，嘴里叼着的烟卷在黑暗中明灭：“他娘的，这次缴获的步枪够我们新一团换两茬装备了。”
曾夏勇正在调试战术电台，林锐发来的物资清单在屏幕上滚动：“团长，等总部分配下来，我帮你多争取些。”
回到黑云山独立旅驻地时，营区的探照灯正旋转着切割夜空。
老远就看见楚云飞正和林锐、陈定国站在哨卡旁，三人脚边的马灯映着满地的弹壳
—— 那是白天交流射击心得时留下的。
楚云飞手里把玩着一枚 191 步枪的弹壳，见到曾夏勇下车，连忙迎上来：“夏勇兄，今日看贵旅特战营的战术配合，真是大开眼界。” 他将弹壳揣进衣兜，黄铜表面还留着体温，“有这样的部队，何愁倭寇不灭。”
曾夏勇解开风纪扣，作战服领口的汗渍已经干透：“云飞兄过奖了，都是弟兄们豁出命打出来的。” 他从警卫员手里接过军壶，给楚云飞倒了杯热水
“我还是那句话，加入我们独立旅吧，副旅长的位置给你留着，咱们一起把小鬼子赶回东洋去。”
楚云飞捧着搪瓷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的热气在镜片上凝成白雾：“夏勇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身属晋绥军，就像老驴套惯了旧磨盘，实在不便离开。”
曾夏勇也不强求，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楚云飞的衣服上：“没关系，云飞兄，不管在哪支部队，咱们枪口都对着鬼子。以后缺弹药了，尽管开口。”
第二天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李云龙就带着新一团的战士离开了。
他临走时对着曾夏勇喊：“夏勇小子，下次有硬仗别忘了叫上老子！”
楚云飞的副官正在给战马备鞍，他翻身上马时，特意回头看了眼独立旅的炮阵地
—— 二十门05式自行榴弹炮正披着伪装网，炮口指向东方的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