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山在惨胜后的紧张与忙碌中,度过了相对平静的半月。
得益于苏沐和灵溪的全力救治,以及联盟不惜资源的投入,云澈的内外伤势已稳定下来,那缕顽固的寂灭死气被混沌本源暂时压制,虽未根除,但已不影响行动。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混沌衍道池”中,借助池中蕴含的混沌源气加速恢复,并巩固初入不朽的境界,感悟源初混沌劫更深层的奥秘。
辰的消耗也基本恢复,时空道则重新变得圆融流转。他一边协助慕苍澜处理政务,监控各方战线,一边开始推演更精妙的时空术法,以备不时之需。
岳红翎、宇文拓等参与边荒行动的核心成员,在经过休整后,也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岗位,或镇守要地,或整训军队。那场生死边缘的搏杀,让他们的气息更加凝练,隐隐都有了突破的迹象。
阿禾在生命赞歌残阵简化版封印和灵溪、苏沐的持续治疗下,状态暂时稳定。魔种的恢复被有效延缓,她偶尔能有一些短暂的清醒时刻,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中的清明越来越多。云澈每次从衍道池出来,都会去陪她说说话,哪怕她大多时间都在沉睡。这份失而复得的陪伴,成了支撑他快速恢复的重要动力。
表面上,联盟正在从重创中缓慢恢复元气,紧绷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然而,高层的心中,警惕从未放松。
慕苍澜坐镇中枢,三具真我分身几乎不眠不休地处理着海量信息。他深知,魔道绝不会给联盟太多喘息之机。玄圣君重伤闭关的消息虽被严格封锁,但纸包不住火,魔道必然有所猜测。边境上,魔道联军的小规模骚扰和试探从未停止,慕倾凰与慕倾雪镇守的战线压力依然巨大。
更让他隐隐不安的是,联盟内部。
经历了连番大战,疆域萎缩,人心难免浮动。虽然大部分修士同仇敌忾,信念坚定,但难保没有意志不坚者,或被魔道暗中渗透、收买。慕枭的叛变就是最惨痛的教训。
这一日,慕苍澜正在查阅各地呈报上的物资调配与人员变动清单,眉头微蹙。他注意到,负责看守“薪火秘境”外围警戒的一支卫队,在近期进行了一次看似正常的轮换。但轮换名单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姜桓。一个普通的荒帝初期将领,资历平平,表现中规中矩。但慕苍澜记得,此人曾是已陨落的姜玄云(第二宇宙,玄黄战体)的同族远亲。姜玄云当年死于暗影协会的刺杀,此事一直悬而未决。
一次正常的轮换,一个不起眼的将领,本无可厚非。但在这个敏感时期,任何与“薪火秘境”相关的细微变动,都足以触动慕苍澜敏感的神经。
“影十三。”慕苍澜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轻声唤道。
一道模糊的阴影自角落中浮现,凝聚成影十三的身影。“澜圣君。”
“去查一下这个姜桓,近期的所有行踪,接触过什么人,尤其是……与混沌帝朝或者已知的暗影协会据点,有无间接联系。注意,暗中进行,不要打草惊蛇。”慕苍澜将一份玉简弹给影十三。
“是。”影十三接过玉简,身形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慕苍澜站起身,走到殿窗边,望向秘境深处那被重重阵法守护的“薪火秘境”方向。那里,藏着联盟最后的文明火种,是绝对不能有失的根基。
“内忧外患……但愿,是我多虑了。”他低声自语,但眼神中的凝重却丝毫未减。
他有一种预感,魔道下一次的攻势,恐怕不会再是正面的狂攻猛打,而是更加防不胜防的暗箭。联盟这艘破船,能否扛过接下来的暗流,犹未可知。
而此刻,在悬空山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刚刚轮值到薪火秘境外围的将领姜桓,正擦拭着自己的佩刀,眼神低垂,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在他偶尔抬眼望向秘境核心方向时,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