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
“他对‘归墟’之道的追求，达到了一个近乎偏执的境地。他认为世间万法，无论多么绚烂辉煌，终将归于寂灭，唯有‘终焉’本身才是永恒的真实。他枯坐第十二层数十万年，并非无法离开，而是……他不愿离开。他在那里，体悟他心中的‘绝对归墟’，试图达到连归墟尊者都未曾明确阐述过的‘终极寂灭’之境。”
新弟子听得目瞪口呆。不愿离开？体悟终极寂灭？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那……他的实力？”
“实力？”炎烬眼中闪过一丝惧意，“深不可测。具体到了哪一步，没人说得清。但有一点是公认的——不朽境之下，无人能在他面前撑过十息。即便是初入不朽的师兄师姐们，若非道统特殊或持有重宝，也绝不愿去轻易招惹他。他随手一击，便蕴含着令万物归寂的恐怖道韵，寻常神通法则，靠近他便会自行瓦解崩灭。”
他看了一眼那新弟子苍白的脸色，补充道：“云澈师兄他们，能两次登上十二层，虽然都被瞬间击落，但这份勇气和实力，已经远超我等了。要知道，很多荒帝巅峰的同门，连踏上十二层的勇气都没有。”
周围其他竖着耳朵听的其他道统普通弟子，也纷纷点头，心有戚戚焉。
一位来自“造化丹尊”道统的女弟子小声道：“我听师姐说，‘宸’师兄平时几乎不说话，像块石头。唯一一次动怒，是几百年前，一位‘杀戮魔主’道统的师兄自恃杀伐无敌，强行闯关，言语不敬，结果被‘宸’师兄一道归墟神光刷掉了三成道基，休养了近千年才恢复过来……”
“力之极尽道统的‘磐’大师兄总该能一战吧？”有人不甘心地问。
旁边一位明显消息更灵通的“天机星主”道统弟子摇了摇头：“磐大师兄确实曾以荒帝境力战不朽，威名赫赫。但据星无衍大师兄偶然提及，磐大师兄在尚未突破不朽前，也曾登临十二层，与‘宸’师兄有过一次短暂交锋……结果是，磐大师兄被一掌震退，闭关三年才化解了侵入体内的归墟道伤。”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连那位以力量称雄、传奇般的磐大师兄，在荒帝境时都败了？虽然只是被震退，但也足以说明“宸”的恐怖。
新入门的火焰袍服弟子喃喃道：“数十万年枯坐，不朽之下无敌……这，这简直是活着的传说啊……”
“所以，明白了吧？”炎烬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气馁，也不必过于比较。‘宸’师兄那样的存在，本就是异数。我们能拜入道统，已是莫大机缘，脚踏实地，一步步前行便是。或许有朝一日，我们也能拥有仰望其背影的资格。”
话虽如此，但所有听闻了“宸”之传说的普通弟子，再看向那座通天塔时，眼神中都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凝重与敬畏。
第十二层，那个名为“宸”的身影，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神山，镇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也激励着那些真正不甘平庸的灵魂，去追逐那看似遥不可及的巅峰。
而在第一层，重新开始攀登的云澈，对塔外关于“宸”的种种传说一无所知。他只是遵循着内心的感悟，在一次次的搏杀与试炼中，不断打磨自身，朝着那道灰衣身影，再次迈出坚定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