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高远的虚空维度，一处连光线都几乎扭曲湮灭的绝对静默之地。神梦道君与灵悦的身影仿佛与此地虚空融为一体，他们的存在感被一种玄妙的心力彻底遮掩，即便下方刚刚爆发了足以重创伪荒帝的恐怖战斗，也未能扰动此处分毫。
然而，此刻师徒二人脸上的平静却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深深的震撼。
灵悦那双能洞悉万物本质的“灵犀心眼”瞪得大大的，小嘴微张，粉嫩的脸颊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师尊的衣袖，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师…师尊……刚才……刚才那股力量……那是什么？悦儿……悦儿好像看到了……宇宙最开始的样子……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懂……”
她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显然受到的冲击极大。作为心力修行者，尤其是天赋异禀的她，对能量本质的感知远超寻常修士。但就在刚才，云澈体内爆发出的那股清色洪流，其蕴含的“理”与“道”，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那是一种近乎“本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难以描述的存在，仿佛触及了天地间最核心的奥秘，让她引以为傲的心眼都感到刺痛和迷茫。
神梦道君负手而立，月白长袍无风自动，他那双看透万古沧桑的眼眸中，此刻也掀起了滔天巨浪，再无平日的古井无波。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牢牢锁定在下方被宇文战背负着、陷入昏迷的云澈身上，眉头紧紧锁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仿佛蕴藏着星辰生灭的气息，声音带着一种极少出现的迟疑与凝重：“……匪夷所思。”
短短四个字，从这位游历过无数宇宙、见识过万千大道、甚至从恐怖仇家手下屡次逃得性命的心力大能口中说出，其分量重逾山岳！
“为师穿梭万千时空，踏足诸多古老疆域，见过以力证道的蛮荒古神，见过窃取信仰香火的神道至尊，见过钻研科技极致升华的机械文明，亦见过如永恒国度那般侵蚀万界的诡异存在……”神梦道君缓缓道来，语气中带着一种悠远的回忆与比较，“然则……此子方才所爆发之力，迥异于上述任何一种！其质之高，其意之古，竟让为师……亦感到一丝……茫然。”
他再次沉默，似乎在极力解析和回忆那短暂却震撼的一幕。
“那并非简单的能量堆积，亦非对某种法则的极致运用。”神梦道君眼中闪烁着推演的光芒，“更像是一种……‘权限’？或者说……一种被赋予的、源自宇宙架构本身的‘根源之力’？但又似乎有所不同，更加……原始和未被定义？”
连他都无法准确界定那股力量的本质，这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此力显然并非他自身修来，更像是一种外来的、深植于其生命本源的‘馈赠’，或者说……‘枷锁’？”神梦道君的目光仿佛要洞穿云澈的肉身与灵魂，“力量层次高得离谱，却与他自身修为严重不匹配，导致根本无法掌控，每一次爆发，皆是在燃烧其生命本源，凶险万分！”
灵悦小脸发白，担忧道：“那……那云澈大哥哥会不会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