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世界的深处，比执法者殿所在之地更加幽暗。这里没有流光，没有声响，连最狂暴的混沌气流到了此处，也变得温顺如止水。
一座不起眼的石屋悬浮在虚空中，石屋前只有一株枯树，树杈上挂着一盏油灯，灯芯跳动着微弱的光，却足以照亮石屋前那片比混沌更虚无的地带。
道衍天尊站在石屋前，微微躬身，姿态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他周身的气息尽数收敛，连衣角都未曾晃动一下，仿佛生怕惊扰了屋内的存在。
“尊上。”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石屋，“第九宇宙出现的怪物，弟子查不出其根脚，特来请示。”
石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油灯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道苍老而缥缈的声音才缓缓传出，像是从亘古的时光里飘来：
“那些东西，来自永恒国度。”
道衍天尊瞳孔微缩。永恒国度？这个名字他从未在任何古籍中见过，既不属于已知的任何宇宙，也不在混沌世界的记载里。
“尊上，”他小心翼翼地追问，“这永恒国度……是何来历？”
“一个在诸天之外的世界。”石屋内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漠，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那里的生灵，不走寻常道途，不修天道法则，只炼肉身与本源，战力蛮横，却也因此被大道排斥，难以踏入诸天。”
道衍天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诸天之外的世界？这意味着那些怪物的力量体系，完全在他们的认知之外。难怪它们能打破境界铁则，以混沌天神境硬撼生死道君——彼此遵循的根本规则，本就不同。
“那它们……为何能闯入诸天？”
“诸天宇宙并非铁板一块，”苍老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每隔亿万年，混沌壁垒会出现一次薄弱期。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刻意，它们抓住了这次机会，撕开了一道裂隙。”
道衍天尊沉默片刻，又问：“尊上可知，这永恒国度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石屋内的油灯忽然晃了一下，灯芯的光芒黯淡了一瞬。
“不清楚。”回答依旧简洁，却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我只知道，能派出那些怪物的，绝非永恒国度的真正力量。它们……或许只是先锋。”
先锋二字，像一块巨石砸进道衍天尊的心头。连能硬撼道君的怪物都只是先锋，那永恒国度的主力，该恐怖到何种地步？
“那我们……”
“守住裂隙即可。”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不必主动探寻永恒国度的底细，现阶段，你们还没那个能力。”
道衍天尊躬身领命：“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