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层的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守护者周身的黑雾翻涌不休,每一道狰狞虚影都散发着主宰境巅峰的威压,将阿禾困在中央。石壁上的裂痕因刚才的碰撞不断蔓延,细小的碎石簌簌落下,更添几分压迫感。
“继承者?不过是捡了前人便宜的幸运儿。”守护者的声音带着蚀骨的寒意,猩红的目光死死盯着阿禾手中的混沌源核,“当年若不是世界之心选择了退让,何至于破碎散落?若不是源核持有者临阵脱逃,我族怎会覆灭于源核之争?”
阿禾心头一震:“你说什么?源核之争的真相,不是为了争夺世界之心的力量吗?”
“力量?”守护者嗤笑一声,黑雾突然化作一面水镜,映照出数万个混沌纪前的画面——
画面中,两个庞大的族群正在星空中厮杀,一方通体覆盖着星辰战甲,以混沌源核为图腾;另一方则驾驭着黑雾,守护者的身影赫然在列,他们胸前都佩戴着世界之心的碎片。而在战场中央,一颗完整的世界之心正散发着哀鸣,似乎在试图阻止这场厮杀。
“我们是‘守心族’,世世代代守护世界之心,与源核持有者本是同盟。”守护者的声音带着痛苦,“可当年的源核持有者为了独占世界之心的力量,突然对我们发难,世界之心为了护我们,才主动碎裂,将碎片散入十大遗迹……”
水镜中的画面陡然变得血腥,守心族的族人在源核持有者的攻击下纷纷陨落,年轻的守护者抱着最后一块世界之心碎片,在漫天火光中发出绝望的嘶吼。
“这就是你看到的‘源核之争’?”守护者的猩红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所谓的宇宙初开秘辛,不过是胜利者书写的谎言!”
阿禾看着水镜中的惨状,混沌源核突然剧烈震颤,仿佛在呼应着守护者的痛苦。她能感觉到,源核深处传来一阵强烈的愧疚,那是属于历代持有者的复杂情绪。
“我知道你不信。”守护者挥手散去水镜,黑雾凝聚成一柄漆黑的长戟,“但只要杀了你,夺取混沌源核,用最后一块世界之心碎片重塑本源,我就能让守心族重现于世,让当年的背叛者付出代价!”
长戟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刺来,阿禾没有闪避,反而将混沌源核的力量催发到极致。金光与黑雾碰撞的瞬间,她突然开口:“如果我说,世界之心从未放弃过守心族呢?”
她抬手祭出那枚银白果实,温润的银芒在黑暗中格外耀眼:“这是第七层的世界之心碎片,它在遇到混沌源核时,主动褪去了攻击形态,选择滋养源核——它不是在退让,是在寻求和解!”
守护者的长戟在距银芒寸许处骤然停住,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黑雾组成的手臂竟在微微颤抖:“和解?被背叛者与背叛者的和解?简直是笑话!”
“若真是背叛,为何最后一块碎片会留在你的守护之地?”阿禾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何世界之心的碎片在遇到源核时,会主动共鸣而非排斥?”
她运转混沌源核,将自己从第八层石碑上看到的画面共享给守护者——画面中,当年的源核持有者并非主动发难,而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黑气控制了心神,他在清醒的最后一刻,拼尽力量将世界之心推出了战场,自己则被黑气吞噬。
“这……这不可能!”守护者的黑雾剧烈波动,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那黑气是……蚀星蠕的本源之力?”
阿禾点头:“第八层的石碑记载,源核之争的背后,有蚀星蠕的始祖在暗中操控,它想借两族之手夺取世界之心,吞噬混沌源核,从而掌控整个宇宙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