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蹲下身,李宴清取出随身携带的、用于处理猎物的精致小刀和一根一头削尖的硬木签,云旌也贡献出了自己带来的小铲子。
“宝宝,你帮我看着,清理周围的浮土和杂草,我来主挖。”李宴清分配任务,他深知挖参的讲究,必须保证参须完整,断了一根都会大大影响其价值。
“好!”云旌用力点头,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完成一件绝世艺术品。
李宴清先是小心地用木签划定了大致的挖掘范围,然后才开始用木签和小刀,一点点、一层层地拨开人参周围的泥土。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缓慢,仿佛在触碰初生婴儿的肌肤。
每挖开一点,就用木签轻轻抖落根须上的泥土,仔细分辨须根的走向。
云旌在一旁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只用小铲子帮忙清理掉挖出来的浮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宴清的动作,和他一起,在那湿润的、带着腐殖质芬芳的泥土中,探寻着宝贝的踪迹。
时间在两人极致的专注中悄然流逝。
阳光透过林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形成移动的光斑。
林间的鸟儿似乎也识趣地降低了鸣叫。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隐约的、黄白色的、粗壮的根部轮廓渐渐显露出来。
那芦头紧密,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珍珠疙瘩”,主根粗壮饱满,形态优美,侧根和须根更是异常发达,如同老人的胡须,密密麻麻,盘根错节。
越是接近成功,两人越是小心。
李宴清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云旌更是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他们花费了巨大的心力,顺着每一条细小的须根挖掘,确保没有任何一条被遗漏或折断。
当整株人参被完好无损地从泥土中请出时,夕阳已经将天边染成了瑰丽的橘红色。
那株人参静静地躺在李宴清铺开的油布上,主体形如一个胖娃娃,须根纤长密集,形态极其完整漂亮,浓郁的参香扑鼻而来,带着山林泥土的厚重气息。
“呼——”
“呼——”
两人几乎是同时,长长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浑身的肌肉都因为长时间的紧绷和蹲姿而酸软不堪。
“好累啊——”云旌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感觉胳膊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又酸又麻,“夫君,我胳膊抬不起来了。”
李宴清也觉得有些疲惫,更多的却是精神高度集中后的放松。
他将人参用油布仔细包裹好,放进云旌那个已经装了辣椒苗的背篓最底层,用其他东西固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