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小会议室里，这位It主管对着吴总大倒苦水，表情那叫一个愁苦：
“唉，吴总，您是不知道啊！横竖纵这个系统，哎……说起来都是泪啊！”
“接口那叫一个难搞！调一个接口，动不动就好几天，还不稳定！今天好了明天崩！”
“数据？偶尔还会出错！我们还得人工核对，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啊！”
“最要命的是人！最开始就来俩，现在您猜怎么着？常驻我们这的都五个人了！这得多少成本啊？他们公司扛得住吗？”
“千万别投他们公司，这公司我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得嗝屁！交付太重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在吴总对tob项目最恐惧的神经上——产品化率低、交付复杂、不稳定、堆人、成本高！
吴总听得脸色越来越沉。
实锤了！
果然是在靠人肉填坑！
吴总当然不知道，这五个人里，5个都是张伟为全国扩张准备的“交付p种子”，现正在项目上进行高强度实战培训和现场案例练兵。他们的存在，恰恰是为了未来扩张到全国时能更高效、更标准化地交付，而不是现在交付不了。
华联精工早就交付完了，张伟硬是赖着不走，这么好的实战练兵场，还不要钱，还有客户帮忙磨炼队伍，这样的场地哪里找啊。
紧接着，孟庆山为了增加“可信度”，又硬着头皮找了一个和自己关系一般、但也是双方客户的企业负责人。
这次会面，情况截然不同。
这位负责人对张伟的产品赞不绝口：
“横竖纵的EGb系统？很好啊！那个‘企业智能体主脑座舱’帮我们发现了不少供应链上的盲点和管理漏洞，价值很大！”
吴总一听，有点懵逼了。怎么口径完全不一样？
他忍不住打断对方，问了一个他自认为能直指核心的问题：“王总，冒昧问一句，横竖纵团队，在您这边常驻的有多少人？”
“哦，人不少。最开始两个，现在好像……有七个了吧！”对方想了想回答道。
“七个？！”吴总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人？他们看起来很忙？”
“忙，确实挺忙的。具体忙啥我也不太懂，好像是在搞什么数据对接和深度优化吧。”对方实话实说。
然而，这话听到已经先入为主的吴总耳朵里，完全变了味！
忙？七个人常驻还忙？
深度优化？不就是产品不成熟，需要大量人力现场调试的另一种说法吗？！
吴总心里瞬间“豁然开朗”！
对了！
一定是这样！
这个客户肯定是被张伟洗脑了，或者收了什么好处，只敢说好话！
但“七个人”这个铁一般的事实，暴露了底裤啊！——张伟的产品根本离不开大量人工支撑！
他脑补出了一整套逻辑：张伟用ppt和概念忽悠住了这个老板，但实际交付烂得一塌糊涂，不得不派重兵困守在这里疲于奔命！
我终于抓到你的狐狸尾巴了，张伟！
吴总心中冷笑，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洞察感油然而生。
走出最后一家客户的公司，深圳傍晚的热风吹在吴总脸上，他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但也异常“清醒”。
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所有A轮机构：集体拒绝对话，要求看“下个月财报”，其实是现金流和回款的问题。
孟、何的“专业分析”：指出张伟“SAp基因”好高骛远，产品必然复杂，难交付。
“真实”客户反馈：接口难调、数据出错、需要5-7人长期驻场，产品化很差，需要堆人交付实锤！。
“被收买”客户的反常：拼命说好话，但“7个人”的事实暴露了真相！
这不是产品化不足是什么？！
这不是要崩盘的征兆是什么？！
最后一丝犹豫和侥幸心理彻底粉碎。
吴总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下定了决心。
不能再等了！
必须用最快速度、从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上跳下去！
必须压低他的A轮估值、马上找到接盘侠！
他彻底坐实了自己的判断——那个曾经让他惊为天人、寄予厚望的张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忽悠！
他的公司，已经一只脚踩进了项目化的泥潭了，即使公司不死，也没有投资价值了！
他却不知道，他所有的“调查”，都在孟、何的算计下进行的。
而张伟完全是歪打正着，毕竟A轮融资后要用深圳模式复制到全国的，此刻正在到处培养能外派，能独挡一面的交付p。
而吴总精准地踏入了另一个截然相反的“真相”之中。
他亲手收集的“铁证”，即将成为埋葬他自己投资张伟这个项目的一铲土。
而张伟只是在财务环节，轻轻的扇动了一下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