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液体和他温热的掌心形成奇异的触感。林玉僵在原地，任由他笨拙却仔细地帮她拍打着脸颊和额头。他的动作算不上熟练，甚至有些生硬，但那份专注和自然而然流露的亲昵，却让她的心尖微微发颤。
“好、好了……”她小声说，感觉脸上的温度比刚才拍保湿水时还要高。
顾景辰停下动作，指尖却流连在她光滑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语气带着满意：“嗯，手感不错。”
林玉：“！！！”
她再也受不了这种全方位的“调戏”了，像只受惊的兔子，弯腰从他手臂下的空隙钻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同手同脚地快步走出了浴室。
身后传来顾景辰毫不掩饰的、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早餐是在别墅的玻璃花房里用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倾泻而下，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和点缀其间的各色花卉，空气清新宜人。
餐点很丰盛，都是按照林玉的口味准备的。经历了早上一连串的“刺激”，林玉确实觉得饿了，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的火腿煎蛋，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囤食的小仓鼠。
顾景辰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餐，目光却大多时候都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因为美食而微微眯起的眼睛，看着她粉嫩的舌尖偶尔无意识地舔过唇角，看着她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扇形阴影……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在他眼里都显得格外生动有趣。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享受这种时刻，看着她在他营造的环境里，放松地、鲜活地存在着。这比任何商业谈判的胜利，都更能带给他满足感。
“慢点吃。”见她吃得急，他忍不住出声提醒，将手边的温牛奶往她面前推了推，“喝点牛奶。”
“嗯嗯。”林玉点点头，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唇上立刻沾上了一圈白色的小胡子。
顾景辰眸色一深，抽出餐巾，很自然地倾身过去。
林玉看到他又要故技重施，吓得往后一缩，连忙自己拿起餐巾胡乱地在嘴上擦了几下：“我、我自己来！”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顾景辰眼底笑意更浓。他重新坐好，没有再坚持，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看来，玉玉是学会自己擦嘴了。”
林玉的脸又红了。这个人！怎么每句话都能拐到奇怪的地方去！
为了转移话题，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放下杯子，眨巴着大眼睛，带着期待看向顾景辰：“我们……什么时候去别苑呀？那边……是什么样的？”
看着她亮晶晶的、充满好奇的眼睛，顾景辰的心情愈发得好。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吃完早餐休息一下就出发。别苑在山里，环境比这里更安静，有个不大的温泉眼，秋天看枫叶不错。”
他的描述很简单，但温泉两个字，还是让林玉不由自主地耳根开始发热。
“就……就我们两个人吗？”她小声问，带着点试探。
顾景辰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唇角微勾：“怎么？怕人多了，不方便？”
“啊？没有不方便……”林玉下意识地否认。
“放心，”顾景辰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除了定时打扫和准备餐点的佣人，不会有别人打扰。”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毕竟……我也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最后四个字，被他用低沉的嗓音念出来，仿佛带上了某种特殊的魔力，让林玉的心跳再次漏跳一拍。她低下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剩下的煎蛋，小声嘟囔：“谁、谁要跟你二人世界了……”
这口是心非的娇嗔模样，让他低笑出声，没有再继续逗她，怕真把这容易害羞的小兔子给惹急了。
早餐后，林玉被顾景辰勒令回房休息半小时，美其名曰“刚吃饱不宜马上奔波”。她只好乖乖回到卧室，心里却因为对即将到来的短途旅行充满期待而有些雀跃。
她打开衣柜，开始纠结要带什么衣服。去温泉别苑，泡温泉，那泳衣……想到那套香槟粉的泳衣，她的脸又有点热。除了泳衣，还要带几套换洗的衣物，睡衣……
正当她对着衣柜发呆时，顾景辰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下了家居服，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浅灰色羊绒衫，搭配深色长裤，显得肩宽腰窄，气质清贵。
看到站在衣柜前蹙着眉头的小女人，他走了过来：“在愁什么？”
“在想带什么衣服……”林玉老实回答。
顾景辰扫了一眼她那塞得不算满的衣柜，眉头微挑：“这些都不用了。”
“啊？”林玉不解地看着他。
“别苑那边都有准备。”他淡淡道，“按照你的尺寸，准备了当季的新款。从里到外。”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清晰而缓慢。
从里到外……
林玉的脸一下红透了。连、连内衣都……他他他……他怎么知道她的尺寸？！
看着她瞬间爆红的脸和震惊到几乎石化的表情，顾景辰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解惑：
“亲手丈量过的地方，我怎么会忘？”
林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整个人像被煮熟了的虾子，从头红到脚，连脖颈都变成了粉红色。她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举起小拳头就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你……你流氓！”她又羞又恼，声音带着颤音，那点力道对顾景辰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
顾景辰任由她捶打，反而笑得更加开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她娇躯的柔软和因羞恼而微微颤抖的幅度。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种看她因为自己一句话就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感觉，这让他感觉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是能轻易牵动她所有情绪的人。
“好了，不逗你了。”他见好就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带着安抚，“收拾一下随身带的小物件，我们准备出发。”
林玉把滚烫的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把这只腹黑又流氓的大尾巴狼骂了无数遍。
半个小时后，黑色的劳斯莱斯驶离了别墅。周叔开车，顾景辰和林玉坐在后座。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通往郊外的公路上，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城市的高楼大厦变成了开阔的田野和远山。
或许是早上起得早，又或许是被顾景辰“调戏”得身心俱疲，车子开出去没多久，林玉就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一样。
顾景辰侧头看着身边的小女人强打精神却最终败给瞌睡虫的模样，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轻轻伸出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林玉在迷糊中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依靠，蹭了蹭，便安心地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顾景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他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伸出手指，极轻地拂开她颊边的一缕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拿出手机，调成静音，然后开始处理一些简单的邮件，宽阔的肩膀始终稳稳地充当着她的枕头。
车厢内一片静谧，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和她清浅的呼吸声。阳光暖暖地照着，时光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而绵长。
不知过了多久，林玉悠悠转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顾景辰线条优美的下颌线，以及他微动的喉结。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正靠在他肩膀上睡觉。
她猛地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睡着了？”
“嗯。”顾景辰收起手机，侧头看她，唇角带笑，“睡得跟小猪一样，还流口水。”
“啊？！”林玉大惊失色，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嘴角，干的。她立刻反应过来又被戏弄了，气鼓鼓地瞪他，“你才流口水呢！”
看着她气成包子脸的模样，顾景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快到了。”
林玉闻言，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扭头看向窗外。
车子已经驶入了盘山公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秋意将树叶染成了深浅不一的黄、橙、红色，如同打翻的调色盘，美得令人心醉。空气也变得更加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好漂亮啊……”她忍不住发出惊叹，趴在车窗边，睁大了眼睛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风景，像个第一次春游的小孩子。
顾景辰看着她兴奋的侧脸，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或许，偶尔带她出来走走，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能看到她如此鲜活、如此快乐的一面。
而她的快乐，似乎能轻易地感染他，让他那颗常年浸润在商海沉浮中略显冷硬的心，也一点点变得柔软起来。
车子最终在半山腰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下。白墙青瓦，低调而雅致，与周围的山水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