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位夫人问家宅,子女宫显凶,她儿子在外惹了祸,她却想瞒……这些零零碎碎,拼起来就是京城的另一张脸。”
萧璟看着她疲惫却清亮的眼睛,心头发软:“总得想个长法。”
“要么提高门槛,要么……找几个帮手?”
正说着,阿蛮气鼓鼓地端着点心进来:“小姐,外头有个老爷,非说他家祖坟冒青烟是吉兆,硬要见您!”
“我说卦满了,他竟想闯,被清风哥‘请’出去了!”
云皎皎与萧璟对视,唯有苦笑。
这时明月又来报,这次的消息却让人意外。
“王爷,王妃,林府传来消息,林嫣然醒了。”
云皎皎坐直:“神智清楚?”
“人是醒了,但记忆出了大问题。”明月道,“近一两年的事忘了很多,尤其是关于康郡王和……对王爷您的执念,都模糊了。”
“整个人变得怯生生的,和以前判若两人。”
记忆缺失?
云皎皎蹙眉。
是焚心散的后遗症,还是……有人趁机抹去了不该有的记忆?
“林侍郎什么反应?”
“松了口气,对外只说大病初愈要静养,谢绝一切探视。”明月回道,“还特意送了份厚礼来,谢王妃之前的救治。”
这份礼,撇清关系的意味,再明白不过。
“继续盯着。”萧璟挥手。
云皎皎若有所思:“她这一忘,倒省了我们的事。”
“只是真忘假忘,难说。”
“真假都好,这棋子暂时是废了。”
处理完这桩,云皎皎目光又落回那堆拜帖上,叹了口气:“帮手要快。”
“另外,我打算立个新规矩。”
“什么规矩?”
“每日三卦不变,但需提前三日递帖预约,写明事由。”
“我看事由轻重和……我的心情,决定见谁。”
“卦金按难易和身份收,上不封顶,下不设限,贫苦者分文不取,为富不仁者千金一卦。”
“所得银钱,除维持卦堂,其余全部设棚施粥、帮扶孤寡。”她眼中闪过狡黠,“这样既能筛掉凑热闹的,也能堵住说我敛财的嘴,顺便攒点功德。”
萧璟眼底漾开笑意:“好。”
“我给你调几个机灵识字的来。”
新规一出,夜王府门外贴了告示。
虽有抱怨,但更多是赞叹。
“卦妃”云皎皎的形象,在神秘灵验之外,又添了慈悲与格调,越发高深难测。
就在云皎皎以为能喘口气时,清风带着一身夜露归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王爷,王妃,玄妙观有重大发现!”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从齿缝里挤出来,“排查挂单道士时,发现一个叫‘虚云’的游方道士,三个月前来挂单,自称来自南疆,精通风水卜筮。”
“此人……和那晚南疆刺客的身形,七分相似!”
“而且,他在丙十七失踪当天,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清风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沾着褐血的青铜耳环,刻着扭曲的蛇形图腾。
“这是在他住的寮房墙角缝里找到的。”
南疆道士!蛇形图腾!血迹!
所有线索,猛地拧成一股,指向一张庞大而诡异的阴谋之网。
云皎皎盯着那枚不祥的耳环,深吸一口气。
京城这潭水,果然深不见底。
而她这个被推上浪尖的“卦妃”,早已成了漩涡中最醒目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