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皎摇头：“此事怕不单是冤魂作祟。”
“墨兰出现得太巧，又与昭和县主有关，我怀疑仍是那伙人所为，想试探我恢复与否，或分散我们注意。必须亲自去，才能看出端倪。”
萧璟见她眼神执拗，知拦不住，只得妥协：“本王同去。”
夜王殿下亲陪护国卦妃前往周府的消息迅速传开，为本就引人瞩目的“邪祟”事件再添分量。
周侍郎亲自在门口迎候，面带倦容，恭敬中带着惶恐。
云皎皎未多寒暄，直赴周夫人卧房查看墨兰。
那墨兰种在紫砂盆中，花色沉黑，形态奇异，幽冷馥郁。
在云皎皎眼中，花周萦绕着一缕极淡、却与黑石同源的阴寒之气，非“邪祟”主因，却如信标，如放大器。
“此花确有蹊跷。香气久闻扰人心神，易生幻觉。”她对周氏夫妇道，“但它不是根源。”
她又至后院井边。
井口半掩石板，周围干净，但一靠近，强烈怨念与湿寒之气扑面而来。
灵视之下，井口弥漫着枉死之人的灰黑怨气。
“那丫鬟的八字可还记得？”
周夫人忙命人取来名册，找出投井丫鬟生辰。
云皎皎掐指细算，观怨气形态，缓缓摇头：“此女生前怯懦，死后怨气本不该如此浓烈，更无力主动惊扰活人。除非……她的魂魄被什么束缚于此，或被外力催化了。”
她目光扫过井周，最终落在井沿一块颜色略深的青砖上。
示意清风撬砖。
砖下，赫然埋着一个油布包裹的小木偶！
偶身刻着模糊符文与丫鬟生辰，心口插着一根细锈钉，整体散发与墨兰类似、却强烈数倍的阴寒邪气！
“果然。”云皎皎冷声道，“有人在此布下‘缚灵催怨’之局，利用丫鬟枉死之地与生辰，放大并束缚其残魂怨念，制造‘闹鬼’假象。”
“木偶是阵眼。那盆墨兰，不单是送礼，更为确认此局生效，并监视周府动静。”
周侍郎与夫人脸色煞白，又惊又怒。
云皎皎命人将木偶与墨兰小心收好，准备带回细研。
又画下几道安宅符让周府贴上，嘱咐他们按特定方式重新为丫鬟超度。
事毕，周府那阴寒气息果然散去大半。
周侍郎感激涕零，亲送萧璟与云皎皎出府。
回程马车中，萧璟看着云皎皎疲惫侧脸，沉声道：“对方手段，越发下作。”
云皎皎靠在他肩头，低声说：“这更像警告，或挑衅。”
“他们知我们在查，就用这方式告诉我们，能轻易搅动京城任何一池水。”
“西狄使团明日即到，选此时在吏部侍郎家闹这一出，恐怕不止为吓唬人……”
她抬眼，忧色隐现：“我担心他们在酝酿更大阴谋，目标……或是明日接风宴。”
萧璟握紧她的手，目光冰寒：“明日宫宴，本王倒要看，谁敢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