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抬,笔下不停:“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谢流云哪会怕他冷脸,反而贴得更近,压低声音挤眉弄眼:“还装?阿璟,我都瞧见了!”
“昨天嫂子给你画的符,贴身戴着呢吧?”
“啧啧,还‘专属服务’……酸,真酸!我牙都快倒了!”
萧璟笔尖一顿,终于抬眼,冷冷瞥他:“你很闲?”
“闲?我这不是关心兄弟终身大事嘛!”谢流云“啪”地一合扇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说说,那平安符戴着什么感觉?”
“走路带风?批公文不累?睡觉也特别香?有没有梦到……”
“清风。”萧璟不等他说完,扬声唤人。
黑影一闪,清风已立在门边,面瘫着脸:“王爷。”
“送客。”
萧璟低头继续看公文,彻底把谢流云当空气。
“别别别!我走我走!”谢流云赶紧对清风赔笑,一边磨蹭往外挪,嘴里还不消停,“重色轻友啊,有了专属玄学师,连兄弟的笑话都不给看!”
萧璟纹丝不动。
清风上前一步,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世子,请吧。
谢流云自觉没趣,撇撇嘴,拎起点心盒子,摇头晃脑往外走:“唉,世风日下啊!我谢流云玉树临风,竟比不上一张黄纸朱砂……”
声音渐远,书房重归寂静。
萧璟直到听不见那聒噪,嘴角才几不可察地一松。
笔搁下,指尖又一次无意识地拂过胸前。
符箓隔着衣料,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他本不信这些,可这是云皎皎亲手画的……戴着,就像她在身边。
至于谢流云?随他酸。
可惜,这份宁静没持续多久。
午后,云皎皎在院里翻着杂记,明月悄无声息地近前:“王妃,属下回来了。”
云皎皎立即放下书:“如何?”
明月神色凝重:“城外乱石坡,在京西三十里,是处废弃采石场,人迹罕至。”
“属下在那附近……确实感应到和黑石相似的阴寒气息,很淡,但范围很大,找不到具体源头。”
她顿了顿,又道:“按您吩咐查了京城近半年的怪事。”
“除了沈记绸缎庄和四海货栈,东市有家酒楼突然客流稀少,南城一座老宅夜半异响……看着是意外,但时间点,都和某些带阴寒之气的小物件出现的时间对得上。”
云皎皎心一沉。
果然不是偶然。
黑石和令牌,不是单独出现的。
有只手,在借这些东西,悄悄搅动京城的暗流。
“还有,”明月声线更压低了,“三个月前,钦天监一位博士酒后提过,他夜观天象,察觉京城地脉似有瞬间滞涩……因不确定,未上报。”
钦天监也注意到了?
虽只一瞬,却印证了她的猜测。
云皎皎指节微微发白。
事情不简单。
这阴寒之气的蔓延,是偶然?还是有人布局?目标是谁?萧璟?皇室?还是……整座京城的气运?
谢流云那点插曲,很快被云皎皎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