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妃”之名不再限后宅琐事,始触实际事务,名声愈实。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晚,云皎皎将歇,明月悄现,手持一封未署名信。
“王妃,插门缝里的。”明月低声。
云皎皎拆信,只一行字:
“规则立得好,可惜树大招风,规则挡不住真风。小心‘故人’。”
笔迹与先前警告纸条不同,略潦草,透紧迫。
“故人?”她捏信纸,心头一跳。
这世界“故人”,除云家糟心亲戚,还有谁?或这“故人”另有所指?
窗外忽传来极轻瓦片响。
“谁?”外间阿蛮警觉低喝。
清风身影如鬼魅掠出。
云皎皎走至窗边,见月色下庭院空寂,唯清风立屋顶环视四周,终对下摇头。
人已跑。
对方不仅知她立规矩,还能悄潜王府送信窥探……
这阵“风”,似比她想的更劲更隐。
立规之举,未令暗处眼退,反或激起更强试探。
自那晚有人潜入送信,王府守卫愈发森严。
云皎皎觉得光立规矩不够,还需可靠之人在前把关,免得杂事烦扰,更防人钻空子。
她看向正抱着一盘糕点吃得正香的阿蔓,心中一动。
阿蔓,交你个重要差事。
阿蔓立刻放下糕点抹抹嘴,眼睛发亮:
王妃您说!是要去打人还是盯梢?她挥舞拳头,干劲十足。
云皎皎失笑:不是打人,是让你当登记官
她解释道,日后所有求卦帖子,你先过一遍。”
“问问来递帖的下人,具体何事,身份背景。”
“你觉得可疑的、或纯粹凑热闹的,直接按规矩挡回。拿不准的,再报给我或明月。
阿蔓挺起胸膛,感觉责任重大:王妃放心!”
“包在我身上!”
“谁不怀好意,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虽心思单纯,但直觉敏锐,对云皎皎忠心不二,做这第一道筛选最合适。
于是阿蔓搬个小杌子,坐在近二门的小厅里,面前摆桌笔墨纸砚(虽写字歪扭,但记个大概画圈叉没问题),正式当起前台登记官。
这差事新鲜,阿蔓做得极认真。
第一个来递帖的是个体面嬷嬷,说自家夫人想请王妃算算丢的一对金耳坠。
阿蔓板着小脸,学明月沉稳样:
嬷嬷,你家夫人哪府的?耳坠何时丢的?在哪儿丢的?之前可仔细找过?
嬷嬷一怔:我们是城东李员外家的。耳坠前儿赴宴回来不见的,府里都找遍了……
阿蔓撇嘴:赴宴丢的?兴许落别人府上或路上了,这怎么算?我们王妃又不是专找小物件的!下一个!
大笔一挥,帖上画个大叉。
嬷嬷还想说什么,被阿蔓圆眼一瞪,想起这是夜王妃身边那力大无穷的侍女,顿时不敢多言,讪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