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中物虽不贵重,却满含心意,带着泥土芬芳与质朴温度。
阿蔓盯着水灵瓜果和圆润鸡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云皎皎心头一暖,正要推辞,谢流云摇扇晃来,啧啧称奇:哟,小嫂子,你这都快成溪口村活菩萨了!”
“这瓜果蔬菜,比王府采买的还水灵。
萧璟也缓步出屋,扫过热情村民与他们手中物品,神色淡漠却未阻止。
云皎皎见他默认,便不再客气,对村民福了一礼:多谢各位乡亲厚爱,我便却之不恭了。”
“阿蔓,快帮忙收下。
阿蔓欢呼一声,与明月接过沉甸甸的篮子。
村民们见贵人收下,个个眉开眼笑,仿佛了却心事。
又说了许多感谢话,这才三三两两散去。
最后留下一位拄拐的白发老婆婆,由七八岁小孙女搀扶,手里紧攥个小布包。
贵人……老婆婆声线沙哑,颤巍巍递来布包,这个……送给您。
云皎皎忙上前扶住:阿婆太客气了,东西已收了很多,这个您留着自己用。
老婆婆固执摇头,浑浊眼中带着难言的恳切:这个不一样……您一定要收下。”
“您是有大本事的人,这个……或许对您有用。
她将布包硬塞到云皎皎手中。
布包入手微沉,触感冰凉,似是个小坛罐。
云皎皎心念微动,觉出老婆婆话中有话。阿婆,这是?
是槐花蜜。老婆婆压低声音,近乎耳语,是…以前从那棵老槐树上采的花,酿的蜜。”
“就剩这一小罐了,您收好。
云皎皎眸光一凝。
老婆婆拍拍她手背,复杂地望了眼老槐树方向,喃喃道:树老了……心也就变了……
说罢,由小孙女搀扶着蹒跚离去。
云皎皎握着那罐似有千钧重的槐花蜜,若有所思。
谢流云好奇道:槐花蜜?”
“这老婆婆神神叨叨的,说什么树老心变?
萧璟目光也落在那小布包上,深邃难测。
或许,这蜜里藏着线索。云皎皎轻抚布包,感受那抹冰凉。
正待细究这罐槐花蜜,老村长带着几个青壮匆匆赶来,满面焦灼。
贵人,实在对不住,打扰了。老村长先行一礼,面露难色,村东头春花嫂的娃娃,从昨儿夜里发高烧说胡话,郎中看了服药也不见好,反而更重了。”
“眼看娃娃快没声响了……大伙儿都说……可能是冲撞了树神……
他顿了顿,艰难开口:听说贵人懂得多,能不能……请您过去瞧瞧?我们实在没法子了!
云皎皎与萧璟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带路。
一行人很快来到村东头低矮茅屋前。未进门,已闻妇人压抑的哭泣声。
屋内光线昏沉,弥漫着草药味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面色潮红的男童躺在土炕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唇瓣干裂,不时抽搐。
郎中打扮的老者正摇头叹息,显然束手无策。春花嫂跪在炕边,哭得几乎晕厥。
云皎皎快步上前,探了探孩子额头,触手滚烫。
她细察孩子面色与周遭环境,目光最终落在他紧握的小拳头上。
她轻轻掰开孩子的手,只见掌心紧攥着一小块暗红色木片,上刻扭曲符文。
这是……云皎皎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