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像是暴风雨海中一叶随时会倾覆的小舟。
“再近些。”萧璟的声音更沉，带着明显的不耐。
云皎皎咬了咬牙，又往前挪了一小步。
距离拉近，她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那股灼热又混乱的气场，仿佛有无数暴戾的丝线在疯狂缠绕、冲突，让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她下意识地就想后退，逃离这令人窒息的范围。
“站着，别动。”萧璟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图，冷声喝道。
云皎皎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那双压抑着风暴的眼睛，努力忽略那几乎要将她撕碎的无形压力。
这时，她注意到萧璟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而他眉宇间那浓郁的黑气，此刻竟隐隐泛着一丝不正常的赤红，这是……心火亢盛，戾气冲心之兆！
远比单纯的毒素影响要严重！
难道他体内的毒引发了旧疾，或是受到了什么强烈刺激，导致气场彻底失控？
云皎皎福至心灵，也顾不得害怕了，脱口而出：“王爷！请凝神静气！”
“您此刻气机紊乱，戾火焚心，强行压制恐伤及自身！”
萧璟眸光一厉，逼视着她：“你能如何？”
云皎皎大脑飞速运转，语速极快地说道：“皎皎……皎皎或可尝试以自身平和之气，稍作……稍作引导疏解？”
“请王爷闭上眼，暂且……暂且将注意力放在呼吸之上？”
她这话说得自己都没底，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
她试探性地，缓缓抬起手，虚虚地指向萧璟心口的方向，并非接触，只是尝试调动自己那微弱得可怜的气场，去“感应”和“安抚”那团暴戾的混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炷香。
萧璟周身那骇人的气场，似乎……真的平息了那么一丝丝？
虽然依旧沉重压迫，但少了那份即将爆裂的躁动。
他眼底翻涌的赤红缓缓褪去，重新变回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深深地看了云皎皎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包含了审视、探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细微的放松。
“你……”他刚开口。
突然，书房外传来谢流云略显急促的声音：“璟哥！”
“宫里刚传来消息，陛下听闻你身体好转，龙心大悦，有意……重提你与林小姐的婚事！”
云皎皎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萧璟刚刚稍有缓和的脸色，瞬间再次沉了下去，比之前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