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反手格挡,刀刃相撞的火星溅上枯叶。他认得这招“獬豸分尸”——东厂秘传的杀人技!
“麦福的狗崽子!”张猛暴喝一声,刀势突变,“锦衣卫办案,闲人退散!”
刀光如电,三名番子喉间血线飙射!面具人却突然撤步,从怀中掏出支响箭射向天空——
“砰!”
硝烟弥漫中,数十名锦衣卫缇骑自寺外冲入!领头的沈炼横刀立马,身后赵小刀率弩手列阵,张猛的旧部王五更扛着火铳车轰然撞开寺门!
“放!”沈炼厉喝。
火铳齐鸣,铅弹如蝗虫般扑向东厂阵型!面具人急退数步,肩头已被铅弹擦过,青铜獬豸面具“当啷”坠地——竟是东厂千户陈九!
“沈炼!”陈九目眦欲裂,“麦督主有令……”
“麦福的命令?”沈炼刀尖直指其咽喉,“那你也该听听这个——”他猛地扯开陈九衣襟,露出胸口纹着的“严”字刺青,“严世蕃的私兵,也配穿东厂飞鱼服?”
陈九脸色惨白。他想起三个月前严世蕃的密令:“事成之后,许尔等入内廷当差……”
“叛徒!”赵小刀的弩箭已搭上弦。
“等等。”沈炼突然收刀,“把他押回北镇抚司——我要知道麦福在严府的地道里藏了多少脏银。”
东厂提督麦福的密室烛火通明。
案上摊着三份文书:北镇抚司的查封令、三法司的提审函、严世蕃手书的“弃车保帅”密信。他盯着铜镜中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抓起案头孔雀翎狠狠戳向镜面!
“哗啦!”
镜片碎裂,映出他眼底的疯狂:“沈炼……张猛……你们毁我东厂,我让你们全族陪葬!”
他猛地拉开暗格,取出个鎏金匣子。匣中是半枚虎符,与严世蕃持有的另半枚合则能调动京营兵马。匣底压着张名单——锦衣卫指挥使骆安、千户赵小刀、百户王五……每个名字都被朱笔圈出。
“传令陈九旧部。”麦福蘸着血在名单上写下“沈炼”,“就说……妖道案的真凶是他!”
亲信领命退下。麦福走到窗前,望着北镇抚司的方向狞笑:“骆安以为毁我地道就能赢?这盘棋,我要你锦衣卫满盘皆输!”
他没注意到,窗外梧桐树上蹲着个黑影——赵小刀的姐姐赵阿箬,正将耳朵贴在树干上。
当夜,沈炼在签押房检视战利品。陈九的供词证实:麦福确有地道直通严府后花园,内藏白银八十万两、兵器三百件,更存有构陷朝臣的密档。
“大人!”赵小刀捧着染血的密信冲入,“赵阿箬截获东厂密令——他们要在三日后围攻北镇抚司!”
骆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提着个滴血的油布包:“刚砍下的东厂探子头颅。”他打开布包,露出张熟悉的脸——正是那日放火焚烧档案库的番子头目!
“麦福想玩釜底抽薪。”骆安将头颅踢进火盆,“但他不知道,我们早把真账册藏进了大内藏书楼。”
沈炼猛然抬头:“陛下知道?”
“陛下什么都知道。”骆安望着跳跃的火焰,“科场案从来不是查贪腐,而是查‘谁在动摇国本’。”他拍了拍沈炼的肩,“现在,轮到我们收网了。”
火盆中,东厂探子的头颅渐渐焦黑。而在乾清宫深处,嘉靖帝正将半枚虎符投入炼丹炉,丹火映着他森冷的笑意:
“麦福啊麦福,你以为朕的‘修道’,是真炼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