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昨儿张猛去查南市米行失窃案,”李石头翻出卷宗,“按您教的‘先看粮囤湿度,再看麻袋磨损’,半柱香就找着了贼——那贼用湿麻袋装米,扛的时候磨破了肩,地上的血渍还没干透!”
沈炼翻开卷宗,照片里的血渍呈暗褐色,与米行后巷的青石板颜色相近,若非按流程仔细勘察,极易被忽略。“张猛的箭术练得如何?”
“前日校场比箭,他连中九靶,”赵小刀笑着说,“孙掌柜说,他拉弓的架势,像极了您当年在刑房练刀——沉肩、坠肘、松腕,半点不使蛮力。”
沈炼想起那日在靶场,张猛射中靶心后,举着弓冲他笑:“大人,您说的‘力从腰起,箭从心出’,小的悟了!”那时他望着张猛发亮的眼睛,忽然明白,所谓“流程”,从来不是束缚,而是让每个队员都能“长本事”的梯子。
团队的“锋芒”
傍晚时分,沈炼带着小队在市集巡逻。路过茶馆时,掌柜的老孙头掀开门帘喊:“沈总旗!您尝尝新到的碧螺春,给兄弟们也沏壶热的!”
沈炼刚要推辞,却见张猛从街角跑来,手里提着个油纸包:“大人,赵小刀说您今日值勤辛苦,让我去买糖蒸酥酪——他说这是您母亲从前最爱吃的。”
糖蒸酥酪的甜香混着茶香漫开,沈炼望着队员们围在桌前说笑的模样,忽然想起初到南城时,张彪手下的亲兵对他冷眼相待,李石头总把卷宗翻得哗啦响,赵小刀蹲在墙角啃冷馒头。如今,他们会在他查案时主动分担,会在他疲惫时递上一碗热粥,会在他犯错时皱着眉说“大人,这步棋走偏了”。
“大人,”苏芷晴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端着碗药,“孙伯说您最近咳嗽,这碗枇杷膏是新的方子,加了川贝和蜂蜜。”
沈炼接过药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他望着苏芷晴发间的木簪,想起那夜雨幕里的背影,想起她悄悄加在药里的酸枣仁——原来最暖的“治安”,从来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这些藏在市井里的温度。
更高的“认可”
三日后,府衙的议事厅里。
布政使大人将茶盏重重放下:“南城千户所近月的治安,本官是亲眼瞧着变好的!盗抢案少了,百姓笑了,连茶馆的说书先生都编了新段子,说‘沈总旗的青锋小队,比包青天的铡刀还利’!”
坐在下首的郑坤挺直了腰板,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大人谬赞。这都是沈炼总旗的功劳。他带的小队,情报网织得密,流程走得稳,队员一个个都成了精——上回查西市布庄案,从线人报信到收押贼首,不过三日!”
布政使大人看向沈炼:“沈炼,你且说说,这治安是怎么‘提’起来的?”
沈炼起身,目光扫过堂下的官员:“回大人,治安不是‘提’起来的,是‘种’出来的。”他顿了顿,“种在市井的烟火里,种在线人的眼睛里,种在规范的流程里,更种在每个队员的心里。”
堂下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沈炼望着窗外飘起的桂香,忽然想起陈栓子案时,陈老汉跪在他面前哭着说“青天大老爷”;想起西市绣坊案破后,王掌柜捧着锦旗掉眼泪;想起今早巡逻时,卖糖葫芦的老汉冲他喊“沈总旗,您尝尝新糖!”——原来最好的“管理”,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命令,而是让百姓觉得“安心”,让队员觉得“值得”,让每个角落都飘着烟火气。
暮色漫进议事厅时,沈炼走出门外。南城的晚霞染红了飞檐,茶馆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卖糖画的老人正给个小娃娃画“鲤鱼跃龙门”。他摸了摸袖中的治安台账,那里夹着半块糖蒸酥酪的油纸——甜丝丝的,像极了这人间的烟火。
他知道,治安的提升从来不是终点。但至少此刻,他能听见百姓的心跳,能看见队员的成长,能摸到市井的温度。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