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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指挥中心。
巨大的屏幕上，实时传输着省委行动现场的混乱画面：瘫痪的设备，刺眼的蓝色电弧残留影像，瘫倒的崔明贵，如同木偶般失魂落魄的吴振邦…
林向北和诸成站在屏幕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一个断尾求生！好一个壁虎断尾！”诸成看着崔明贵瘫倒的身体，声音如同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连身边最后一条看门狗，都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用来销毁罪证！吴振邦…你是真把自己当毒蛇了？”
林向北的眼神却如同古井深潭，表面冰冷无波，内里暗流汹涌。他盯着屏幕上吴振邦那张瞬间苍老了十岁、只剩下绝望和恐惧的脸，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迷雾的洞彻力：“毁了电子证据，就能抹掉所有痕迹？天真！他忘了，王兴权还在我们手里！那是活着的证据链中枢！他更忘了，权力斗争的铁律——当你以为斩断了所有明线，往往最致命的暗箭，恰恰来自你自以为绝对安全的灯下黑！”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猛地推开！
蜂鸟几乎是冲了进来，脸色因为极度的惊愕和某种后怕而微微发白，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声音急促：
“林书记！诸书记！法医和技术科对杀手‘老刀’的尸体解剖和随身物品检验…有重大发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蜂鸟深吸一口气，稳住声音，快速报告：“第一，老刀携带的‘沙林’毒气胶囊，确认是伪造品！外层是浓缩辣椒素混合强效麻醉剂，核心填充惰性凝胶！触碰空气只会引起剧烈咳嗽、灼烧感和短时间麻痹，不会致命！真正的剧毒物质…不在这里！”
伪造的毒气？！陈成在楼梯间拼死搏杀，所有人顶着巨大压力封存的…竟然是个吓唬人的赝品？！
指挥中心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后怕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许多人的后背！
“第二！”蜂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更加惊人的发现，“在对老刀尸体进行深度解剖时，法医在他左侧后槽牙内部，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由生物相容性惰性外壳包裹的…电子装置残骸！该装置在目标头部遭受枪击时已严重损毁，但技术科通过残存结构和提取的微量内部物质确认——这是一个微型、一次性、具有特定生物识别体征触发机制的远程信号接收与生命体征终止器！”
“什么玩意儿？！”一个年轻的技术员下意识地脱口惊呼。
蜂鸟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解释道：“简单说！就是一颗藏在牙齿里的‘遥控炸弹’！但它爆炸的威力很小，不足以杀伤旁人。它的核心功能是：当预设的远程指令被触发，或者佩戴者生命体征（如心跳停止、颅压骤变）达到预设阈值时，自动引爆装置核心的一种特殊化学药剂！这种药剂会瞬间中和并摧毁装置内部存储的微量生物信息素！我们提取了老刀血液样本，发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合成代谢异常残留物！非常微量！极有可能就是装置内储存、用于‘绑定’他身份的生物密钥信息素！装置自毁，等于物理销毁了他存在的生物密钥凭证！让我们无法通过任何生物信息关联到他背后的组织！同时，装置自毁的轻微爆炸本身，也能确保他头部遭受足以‘毁容’和破坏关键生物特征的创伤！”
死士！
绝对的死士！
远程遥控或死后自动触发，物理销毁自身存在的生物密钥凭证！确保组织在“清洁工”暴露或死亡后，无法被逆向溯源！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手，而是被彻底抹去过去、只为一次任务存在的“幽灵”！
“第三，”蜂鸟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对老刀工具箱内发现的信号屏蔽器逆向解析有了突破！这不是单向屏蔽器！它在屏蔽预设外部信号的同时，其核心一个隐藏的‘心跳’信号模块，一直在向外发送一个极其微弱、加密的定位和状态信号！信号接收端…指向一个位于公海、无法追踪的卫星转发器！我们破解了部分状态码——‘红灯亮’代表屏蔽生效，处于待命状态；‘绿灯亮’代表屏蔽解除，目标可被外部指令操控；而在老刀被击毙前，我们捕捉到那个信号源发出的最后一条状态码是…‘黄灯亮：设备失控，载体失联，启动最终清理协议’！”
蜂鸟的声音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也就是说，当老刀手里的‘引爆器’红灯熄灭，代表他的远程控制者收到了‘失控’信号，认为老刀失去了威慑力或者即将被捕！所以立刻远程发出了‘最终清理协议’指令！试图通过那个牙齿里的装置销毁他的生物密钥！但动作慢了半秒…老刀被陈队他们果断击毙，头部中弹瞬间，装置也因生命体征剧烈变化而自毁了！他们想销毁，但没完全销毁彻底！”蜂鸟的语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我们运气好！那颗子弹的角度和威力，刚好让装置核心部分没有完全气化！残留了关键的化学药剂成分和生物信息素残留！”
灯下黑！
老刀就是那个被忽略的“灯下黑”！他不仅是个被蒙蔽的弃子，他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会自动销毁的生物密钥库！是“暗河”组织确保自身绝对隐蔽的终极手段之一！
“好手段！好一个‘暗河’！”林向北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眼中却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黑暗的火焰，“远程遥控，层层断尾，生物密钥自毁…真是把阴暗处的勾当玩到了极致！”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屏幕上刑侦支队审讯室的画面！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诸书记！吴振邦的电子证据被毁，但真正的活体证据还在！王兴权！他就是那把打开‘暗河’终极秘密的钥匙！立刻提审！把他弄醒！用最直接的方式撬开他的嘴！我们没有十分钟了！要赶在‘暗河’启动针对他的最终清理协议之前！另外…”林向北的目光扫过蜂鸟，“全力修复老刀体内装置残留的生物信息素！逆向解析！这是钉死‘暗河’组织架构的铁证！同时，对崔明贵进行最严密的保护和审讯！他撞柜子前那个眼神…他可能知道得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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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支队，特殊监护审讯室。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强效镇静剂混合的怪异气味。王兴权被高强度束缚带捆在特制的审讯椅上，如同一个等待审判的粽子。他的意识在药物作用下沉沉浮浮，十分钟的死亡倒计时如同梦魇，哪怕在昏迷中也紧紧缠绕着他。
壁虎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喷瓶，里面装着无色的液体。
“弄醒他！”陈成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犹豫，“用冷水！物理刺激！”
壁虎点头，对准王兴权的脸，用力按下喷头！
嗤——！
冰冷刺骨的水雾狠狠喷在王兴权的脸上！
“呃…咳咳咳！”王兴权如同被扔进冰窟窿，身体猛地一个激灵，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皮艰难地睁开，涣散的瞳孔里充满了迷茫和巨大的恐惧残留。他下意识地挣扎，却被束缚带勒得生疼，嘴里塞着牙套，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当他看清眼前冷着脸的陈成和壁虎时，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淹没！他想起了那十分钟的倒计时！想起了“暗口”（牙套让他发音模糊）的指令！想起了家人！
“呜呜呜！！！”他猛地摇头，眼神里充满了祈求、恐惧和绝望的泪水，身体疯狂扭动，想要表达什么。
“让他说话。”陈成下令。
壁虎上前，动作麻利但毫不温柔地取下了王兴权嘴里的防咬舌牙套。
“别杀我！别杀我！我照做！我立刻自我了断！求求你们！放过我老婆孩子！放过他们！”牙套一取，王兴权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涕泪横流，嘶哑地哭嚎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崩溃的恐惧，“十分钟！十分钟快到了！我不能连累他们！求你们了！让我死！让我自己死！！”他拼命地想低头去咬自己的手腕，但被束缚带死死勒住，只能徒劳地扭动脖子。
看着王兴权这副被彻底摧毁、只求速死保住家人的惨状，陈成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愤怒和紧迫感。吴振邦用家人这根毒刺，扎得太深太狠！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笼罩住王兴权，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一字一句砸进王兴权的耳朵里：
“王兴权！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十分钟？”陈成猛地抬手，指向审讯室墙壁上巨大的电子时钟！上面清晰地跳动着的数字，早已越过所谓的“十分钟”倒计时，“早就他妈过了！你还活着！喘着气呢！”
王兴权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哭嚎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墙上的时钟！59分…14秒…15秒…真的…过了？他还活着？没死？那…指令失效了？还是…“暗口”宽限了？
一丝死里逃生的茫然和极其微弱的、不敢置信的希冀，冲淡了他眼中的绝望。
陈成捕捉到了这一丝细微的变化！攻心为上！他立刻趁热打铁，声音如同冰水，浇灭他最后一丝幻想，却又在他沉底的绝望中，投下一根带着倒刺的绳索：
“你以为你死了，你老婆孩子就安全了？天真！吴振邦完了！就在刚才！省纪委已经把他‘双规’了！就在他省委的办公室里！他的秘书为了销毁他的罪证，启动了自毁装置，差点把自己炸死！吴振邦现在自身难保！他就是一条被拔了毒牙、关进笼子的死蛇！你还指望他能保住你远在国外的老婆孩子？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