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威风凛凛的赤金色神虎,此刻蜷缩在软垫上,毛发凌乱地黏在身上,沾染着干涸的血渍与尘土,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凝着暗红的血痂。它原本圆睁的虎目此刻半眯着,气息虽平稳了些,却仍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见太医靠近,只是低低呜咽了一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张太医示意两名同僚按住神虎的四肢(动作轻柔生怕牵动伤口),自己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神虎的眼睑,见眼底的青黑已褪去大半,又伸手搭上它粗壮的前肢——指尖刚触到皮毛,便察觉到神虎的体温已恢复正常,不再是之前的滚烫灼人。他细细诊脉片刻,眉头渐渐舒展,又让另一名太医上前复核,几人交换眼神后,脸上皆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奇。
“陛下!”张太医站起身,对着刘耀龙深深拱手,语气难掩激动,“神虎体内的毒蝎霸毒素……竟已尽数解除!脉象虽尚虚弱,却已平稳有力,背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愈合,再过几日便能结痂脱落,无性命之忧了!”
“什么?”其余三名太医也纷纷上前确认,摸到神虎平稳的脉象,看到伤口处新生的嫩肉,皆惊得连连称奇,“这毒蝎霸乃西域奇毒,无解之症,沾之即毙,神虎竟能痊愈,真是天方夜谭!”
刘耀龙靠在龙椅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疲惫的脸上露出久违的舒展,他缓缓抬手,指了指殿外的方向,声音沙哑却清晰:“就在方才,灵猫和小狐狸回来了。它们不知从何处寻来,灵猫趴在神虎伤口旁,用尖牙咬破自己的爪子,让鲜血滴入神虎口中,又一点点舔舐伤口,折腾了半个时辰,神虎的气息才渐渐平稳。是灵猫的血,救了它。”
“竟是灵猫!”张太医惊呼出声,花白的胡须都因激动而颤抖,“老臣早年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灵猫乃上古瑞兽,其血能解天下奇毒,其肉可治百病沉疴,原以为只是传说,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连忙追问,语气中满是关切,“陛下,那灵猫和小狐狸现在何处?它为神虎渡了这许多毒血,自身定然元气大伤,体质极度虚弱,老臣这里有上好的当归、阿胶、首乌制成的补血药膳方子,可让它服下,助它恢复元气。”
刘耀龙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丝怅然,缓缓说道:“不必了。它们救了神虎后,便并肩朝着宫门外跑去,我让人去追,却早已没了踪影,如今不知去了何方。”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神虎的毒已解,后续便劳烦诸位爱卿,用最好的药材给它好生调养,务必让它早日恢复往日神威。”
“臣等遵旨!”四名太医齐声应道,神色恭敬。
张太医转头看向刘耀龙,见他面色憔悴,呼吸仍有些急促,连忙上前再次诊脉。他指尖搭在皇帝腕上,细细感受片刻,眉头微蹙:“陛下龙体气血两虚,需好生静养,切不可再劳心费神。”说罢,他走到殿内的案几前,提笔蘸墨,飞快地写下一张调理气血的处方,纸上密密麻麻列着党参、黄芪、桂圆、枸杞等十余味药材,每一味都标注了精准的克数。
写完后,他将处方递给身旁的太监,郑重叮嘱:“公公,按此方抓药,每日清晨用砂锅慢煎一个时辰,温服一剂,连服七日。期间让御膳房多准备些清淡滋补的汤品,陛下需忌辛辣油腻,静养为主。”
太监双手接过处方,躬身应道:“奴才记下了,这就去办!”
太医们又围着神虎,细细检查了一遍伤口,叮嘱宫人每日用温水清洗伤口,涂抹特制的金疮药,不可让它剧烈活动,才躬身退下,提着药箱转身前往偏殿,准备为神虎调配调养的药膳与药膏。
大殿内渐渐恢复了宁静,刘耀龙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苍白的脸上,眉宇间仍残留着深深的疲惫,却因神虎的痊愈,少了几分沉重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