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明和苏婉清齐声应道,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
北平,顺承王府。
张学良的回电似乎暂时稳住了南京方面。
蒋介石虽然对“暂缓推行”有所不满,但在“华北防务特殊”的理由下,也不好过于逼迫,转而要求张学良必须拿出“整编训练”的实际成效,并“积极配合”警察系统试点。
压力稍缓,但张学良心头的巨石并未移开。他站在军事地图前,目光死死盯着东北方向。张宗兴密电中关于日军可能使用特种武器的警告,像一根毒刺,扎在他的心上。如果日本人在华北、在上海故技重施……
“副总司令,”副官送来一份刚破译的密电,是“山海狐”急报,
“关东军司令部下达‘特别警备令’,南满铁路沿线日军进入临战状态,频繁进行夜间调动,目标不明。”
“知道了。”张学良挥挥手,副官悄然退下。
他独自站在空旷的书房里,巨大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明知敌人磨刀霍霍,自己却因内部掣肘,无法全力应对。这种戴着镣铐跳舞的滋味,几乎让他窒息。
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火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他想起张宗兴在上海的浴血奋战,想起那些埋名隐姓、在敌后舍生忘死的弟兄,再对比自己在北平看似风光实则束手束脚的处境,一种强烈的愧疚与焦灼几乎要将他吞噬。
“汉卿,”赵一荻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轻轻从他手中拿过酒杯,“酒喝多了伤身。”她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眉宇间化不开的沉郁,心疼地伸出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一荻,”张学良抓住她的手,将脸埋在她温热的掌心,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很没用?眼睁睁看着……”
“别这么说,”赵一荻打断他,语气温柔却坚定,
“你已经在做你能做的一切了。稳住华北,就是对抗战最大的支持。宗兴他们在前方搏杀,更需要你在后方稳住阵脚。你们是兄弟,各自守着不同的战线而已。”
她的理解与安慰,如同春风化雨,稍稍滋润了他干涸焦灼的心田。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无论顺境逆境都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感激。
然而,他知道,安慰终究只是安慰。现实的危机不会因此消散。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这样被动等待。
“给上海发电,”他对门口的副官吩咐道,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询问宗兴,是否需要北平方面提供任何形式的,哪怕是间接的支援。告诉他,华北这边,我会想办法再给日本人施加点压力,牵制他们的注意力!”
他不能亲自奔赴上海与兄弟并肩作战,但他可以在北方,用自己的方式,策应那场即将到来的、关乎无数人性命的暗战。
南北两地,上海与北平,不同的战场,同样的决心。
一场针对日军残忍阴谋的反击,在雨夜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惊雷,已在云端酝酿,而地上的勇士们,正准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拦截那毁灭性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