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月蜷缩在陈星灼温热的怀抱里,脸颊贴着她平稳起伏的胸膛,极致的疲惫和巨大的幸福感如同温暖的潮水,一波波地漫涌上来,轻柔地拍打着她的意识。眼皮变得无比沉重,每一次眨动都像要粘合在一起。她努力地想要睁大眼睛,再看一眼头顶那片刚刚上演过神迹、此刻只剩下永恒星辰的天幕,再看一眼陈星灼在暖光下格外柔和的侧脸线条。
“星灼……”她的声音含混不清,如同梦呓,带着浓浓的睡意和心满意足的慵懒,“刚才……不是梦吧?”她含糊地问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揪着陈星灼保暖内衣的衣襟。
陈星灼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存而干燥的吻,声音低沉而确定,带着抚平一切不安的力量:“不是梦。极光是真的,我,”她顿了一下,清晰地吐出那两个字,“要跟你结婚,也是真的。”
这两个字像有魔力,瞬间熨平了周凛月心底最后一丝漂浮的不真实感。她满足地蹭了蹭陈星灼的颈窝,像找到了最舒服的窝点的小兽,发出一声悠长的、带着鼻音的叹息:“嗯……真好……我们去哪里结婚呀?” 话音未落,那强撑的最后一丝清明终于被温柔的睡意彻底淹没。她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均匀,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沉入了无梦的、充满安全感的黑甜乡。
陈星灼没有动。她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她微微调整了一下手臂,让周凛月枕得更舒服些。从此以后,她的生命,她的所有清醒与沉睡,都有了最坚实的落点和最不容置疑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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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姆赛岛的极夜似乎没有尽头,但时间的指针依旧悄然滑向东方古老历法的刻度。陈星灼和周凛月回到“北极星守望者”小屋时,已是第二天午后。窗外依旧是那片流动变幻的深蓝靛紫,风依旧呜咽着掠过海崖。
埃纳尔和他的妻子艾达正坐在温暖的客厅里,壁炉的火光在他们布满皱纹的脸上跳跃。看到两人推门进来,两位老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艾达放下手中的编织活儿,埃纳尔也从他那本厚重的航海日志上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真切的关切。
“回来就好。”埃纳尔的声音依旧低沉,但那份岩石般的冷硬似乎融化了一丝,“昨晚的风雪很大,信号也断断续续。艾达一直担心。”艾达夫人连忙点头,用带着冰岛口音的英语补充道:“是啊,姑娘们,看到你们安全回来,真是太好了。这片海和风,有时候很任性。”
周凛月心头一暖,连忙笑着安抚:“谢谢艾达奶奶,埃纳尔爷爷!我们很好,找了个特别棒的地方看极光,太震撼了!就是风大了点,不过我们有准备。”她俏皮地眨眨眼,挽紧了陈星灼的手臂。陈星灼也微微颔首,简洁道:“让您二位担心了,抱歉。”
“这几日还有几位客人会到,”埃纳尔指了指隔壁房间的方向,“也是亚洲面孔,会住在你们隔壁。”
“好的,知道了。”陈星灼和周凛月几乎同时应道,语气平淡。她们的心还被昨夜那场狂暴的极光、雪原帐篷里的缱绻温存、以及那个在宇宙见证下郑重的承诺填得满满当当。隔壁住的是谁,对此刻的她们而言,不过是这广袤极夜背景里一个无关紧要的注脚。
时间在极地特有的静谧与两人独有的幸福氛围中流淌。她们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生活:天气好时在附近苔原漫步,看海鸟在墨蓝的海天之间滑翔;天气阴沉便窝在小屋里,周凛月看书刷剧吃零食,陈星灼则研究地图,保养装备,或是沉默地添柴,让炉火始终旺盛温暖。两人之间流动着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和甜蜜,一个眼神,一个触碰,都足以传达千言万语。
随着农历新年除夕的临近,一种源自血脉的温情在异国他乡的极地小屋中悄然萌发。虽然远隔万里,但辞旧迎新的愿望和对“团圆”的渴望依然强烈。周凛月提议:“星灼,埃纳尔爷爷和艾达奶奶对我们这么好,除夕夜我们请他们一起吃顿饭吧?让他们也感受下我们的‘年味儿’!”
陈星灼看着周凛月光亮的眼睛,没有犹豫:“好。我来做几个,空间里面拿一些。”她空间里储备的丰富食材,跟着方师傅也学过一段时间,做几个菜不是问题,再从空间拿几个大菜。可以过一个丰盛的年
下午,隔壁的新住客到了。动静不小,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拖拽的声音、稍显尖利的韩语交谈声、以及一个年轻男人略显张扬的笑声打破了小屋惯有的宁静。周凛月皱了皱眉,陈星灼则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手中的书。透过门缝隐约瞥见,是一男两女,打扮时髦,装备崭新得像是刚拆封。是韩国人。
“有点吵。”周凛月小声嘀咕。
“嗯。”陈星灼应了一声,拉过她的手捏了捏,“当背景音。”
傍晚时分,陈星灼和周凛月在小客厅布置餐桌,埃纳尔和艾达也被邀请过来,好奇地看着她们拿出印着中国红的纸垫和特意带来的小灯笼装饰。这时,隔壁的三位住客也正好出来,似乎准备去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