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
“Incredible!”(难以置信!)
“how is that possible?”(这怎么可能?)
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声,几位见多识广的荷兰设计师和工程师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身体前倾,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完全违背了他们的物理直觉!
陈星灼停止了旋转,将香囊轻轻放在会议桌中央光滑的桌面上。她用手指轻轻一拨,香囊再次滚动起来。在桌面上滚动的过程中,外球体在转动,但内部的香盂依然如同被钉住一般,稳稳地维持着盂口向上的姿态!
“诸位,”陈星灼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力,她的手指轻轻点着那枚在桌面上缓缓停止滚动的银香囊,“这是一件来自中国唐朝的文物复制品,名为‘葡萄花鸟纹银香囊’。它运用了一种极其精妙的机械结构——类似于现代陀螺仪的原理。”
她拿起香囊,指着那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细小结构:“内部有两层同心、相互垂直的环形机环,香盂就悬挂在这两层机环的交点上。当外球体发生转动、倾斜甚至翻滚时,由于重力作用和这两层机环的巧妙连接,它们会相互转动、调整角度,从而始终让香盂的重心保持最低,盂口永远向上。这样,里面燃烧的香料火星和香灰就不会洒落出来。”
她将香囊递给了离得最近、眼神最为炽热的一位白发苍苍的结构工程师(后来得知他是船厂的首席结构顾问,名叫亨德里克)。“请仔细看看,我国古人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掌握了这种保持核心稳定的智慧。”
亨德里克如同接过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浑浊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其他几位设计师也立刻围拢过去,轮流传递、观察、轻轻拨动,每个人都啧啧称奇,发出由衷的赞叹。
“Aazg craftsanship!(令人惊叹的工艺!)”
“the bas perfect!(这平衡……太完美了!)”
“the iy! A thoand years ago!(这巧思!一千年前啊!)”
“this is pure ical art!(这是纯粹的机械艺术!)”
他们一边传看,一边激烈地用荷兰语交流着,语速飞快,夹杂着各种专业术语,陈星灼和周凛月自然一句也听不懂。但从他们兴奋的表情、不断比划的手势和看向陈星灼时充满敬佩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这件古老文物带来的震撼。
陈星灼等他们初步的惊叹平息,才继续说道:“这,就是我对我们这艘船最核心、也是最终极的期望——它要如同这个香囊!”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设计师和工程师。
“无论海上有多大的风浪,无论船体外部如何颠簸、摇晃、甚至发生一定角度的倾侧,船体内部的核心生活区域——特别是人员活动的空间——必须像这个香盂一样,拥有最大限度的稳定性! 我们要的不是船体绝对不倾斜(这在物理上不可能),而是内部核心空间的晃动要降到最低,保证人在里面能正常站立、行走、生活,设备能稳定运行,物品不会倾覆洒落! 简单说,就是船可以摇,但里面的人不能倒! 这艘船,必须成为永不沉没、内部始终保持相对平稳的‘香囊方舟’!”
这个比喻和要求,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瞬间在会议室里掀起了更大的波澜!设计师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巨大的挑战感,又被这个充满东方哲学和美学的构想深深吸引!将一千多年前的陀螺仪稳定原理,应用到一艘现代超级游艇上?这简直是天马行空,却又直指核心!
马尔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陈女士,您这个构想……太具有启发性了!这不仅仅是减摇的问题,而是追求一种内外的动态隔离稳定!这比单纯的增加吨位或优化船型以获得更好的稳性要更进一步!它要求我们对内部核心舱室进行一种……‘悬浮’或‘动态平衡’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