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青色咒印消失的瞬间,村民们仿佛从梦中惊醒,纷纷抱住亲人痛哭。
那个摔碎全家福的妇人捡起照片,用袖口擦去上面的泥土,忽然对着周瑾跪下。
随后,周瑾再次看向将领,缓言道,“你应该让他们将你千刀万剐……”
……
是夜,山神庙内燃起了篝火。
张角躺在草席上,气息微弱。
他招手让周瑾靠近,将一块刻有“天公将军”字样的令牌放在他掌心:“明日,你带众人前往广宗……那里有我藏下的粮草和兵器……”
周瑾握紧老人的手,却发现他的皮肤已如纸片般脆弱。
张角摇摇头,眼窝里的青焰明灭不定:“我的时间不多了……但黄天的火种已经种下……”
他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周瑾衣袖上,“周瑾,记住……真正的敌人不是汉帝,而是这吃人的世道……”
话音未落,山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一名头裹黄巾的斥候冲进庙内,满脸惊恐:“渠帅!不好了!唐周……唐周那个叛徒……”
“他向朝廷告密!官兵正在集结,不出几日,就能到这里围剿我们!”
周瑾猛然站起,手中令牌发出刺耳的嗡鸣。
他看向窗外,东方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那本该是黎明的曙光,此刻却像浸透了血色。
阿勃梭鲁走到他身边,用头轻轻蹭他的手背,索罗亚克的幻象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仿佛在提醒他某个未完成的约定。
“传令下去,各方渠帅,准备起事。”
周瑾的声音坚定如铁,“既然苍天不肯给我们活路,那就让我们用这双手,亲手为天下百姓劈开一条黄天之路!”
他转身看向张角,老人已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张角他的天命还没有完成,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
次日平明。
巨鹿山脉内的所有流民及太平道教徒皆头裹黄巾,手持竹枪,在周瑾的带领下向着广宗进军。
队伍中,瘸腿的妇人照看着装满草药的木车,佝偻的老者背着装满箭矢的竹篓,就连小石头也带着那只康复的小箭雀,站在队伍的最前列。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黄巾军的战旗时,周瑾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呐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他握紧手中的九节竹杖,青色晶体中映出自己的倒影。
那不再是平阳周氏的少家主,而是黄天的使者,是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麾下的天枢渠帅,是万千流民眼中的希望。
镜头拉远,洛阳城的方向腾起了浓烟。
这只是开始。
在这秘境的时空循环中,黄巾起义终将失败,但,只要还有人记得“黄天”的理想,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了百姓的安定而战,这场血色黎明中的抗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