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瑾转了转手中钢笔，“你说那个马崩，是不是右耳戴着骷髅耳钉？”
“您连这个都知道？”少年周瑾猛地坐直，身旁一脸享受的狃拉受到惊吓，“嗖”的站起来，不小心撞翻了水杯。
狃拉赶忙扶正水杯，清理倒出来的水，而小周瑾则走出房门，站到院子里，继续与老师通话。
月光将他绷带下的淤青照得发蓝，小周瑾嗤笑道，“马崩那家伙说他的耳钉那是用铁甲犀牛的角磨的，但分明就是个铁钉，地摊货罢了……”
小周瑾突然噤声，电话那头传来钢笔折断的脆响。
周瑾盯着不小心折断的钢笔，在自己的掌心留下了划痕。
在自己的时空中，那个总爱用改装的精灵球砸人脑门的混混，就是因为自己给田璟和郭瑨出头，从而记恨上了自己。
在某个雨夜，他曾用那个耳钉抵着他的咽喉……
“穷逼就别学别人培养精灵了，你这辈子的上限，也就这样了。”
“精英级训练家？呵呵，给我爸当狗都不配！”
记忆里铁锈味的血和此刻放凉了的茶叶的苦味在舌尖交融。
毕竟，在自己的时空中，自己可没有什么天王级的老师。
……
“接着说。”周瑾扯开自己银灰色衬衫领口的纽扣，喉结在阴影中滚动。
周瑾闭上眼，似乎就能看见火岩鼠尾巴扫过的焦痕，那些与自己的时空中分毫不差的施暴手法。
不同的是，此刻电话另一头的少年有着他亲手锻造的铠甲来保护同伴。
小周瑾压低了声音，“之后他恼羞成怒去找了他的父亲，据说他的父亲是个大老板呢。 ”
“后来他的父亲开着三辆越野车，带着一群精英级训练家堵在校门。”
“但当副校长亮出老师您给的炎夏天王级身份证明后，那个戴大金链子的男人突然就开始擦汗，说都是孩子们闹着玩。”
“哈哈。”
“之后我才知道，郭瑨也被那家伙欺负过，他说郭瑨上厕所时使用了他的专属坑位，所以就要揍他。”
“郭瑨本来就腼腆些，被打了也不敢还手、不敢说。”
“算上最早他那一副嚣张的样子，将我推开，他算是把我们年级前三都得罪了一遍。”
“幸好是有你给我做后盾，不然可就麻烦了。”
当然了，这个时空的小周瑾有着天王级的老师撑腰。
而在原本周瑾的时空，周瑾可没有什么人可以撑腰，老师只能说你们学习好，别跟他一般见识，也阻止不了他隔三差五的找事。
……
“老师……”
少年周瑾的呼吸突然加重，“如果我没有成为您的学生，那泡在水桶里的课本会不会……”
“没有如果。”
周瑾扯断钢笔里渗出的墨囊，靛蓝色墨汁顺着手腕流出。
“你可以告诉你的那两个好朋友，你们仨，这学期的课程学完的越早，就能越早来找我训练。一切资源由我提供……”
他忽然放柔声音，“你手上的伤，记得用我寄去的顶级伤药，不然会留疤。
……
挂断电话，周瑾走出房门外，抬头仰望夜空，耳边似乎传来精灵球开合的机械声，接着是暗影球撕裂空气的爆鸣。
周瑾仿佛看见了少年站在月光斑驳的训练场，额前碎发被能量飓风吹起，露出与他如出一辙的凌厉眉骨。
索罗亚克沉默着递来新的钢笔。周瑾将折断的旧钢笔扔进垃圾桶，忽然对着玻璃倒影挑眉。
二十二岁的他终于看清，当年老校长那句“以暴制暴只会滋生黑暗”的训诫，在轮回的齿轮里碎成了滋养恶之花的养料。
索罗亚克拍了拍周瑾的肩膀，它也记得在自己的时空中，蜷缩在阴影中的少年。
但他们也终将见证，这个时空的少年周瑾，如何穿着青年周瑾亲手锻造的铠甲，把施暴者最恐惧的噩梦照进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