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那决绝的、燃烧生命的一击,如同飞蛾扑火,在所有人——无论是敌人还是那些在远处瑟瑟发抖、不敢靠近却又不忍离去的少数底层修士(他们或许是被迫卷入的散修,或是宗门里地位低下、只能在外围摇旗呐喊的弟子)——眼中,划出了一道悲壮而凄美的弧光。
“他…他竟然敢主动攻击血手长老?!”一个躲在巨石后、只有炼气期的血煞门杂役弟子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一丝隐晦的敬佩。在他有限的认知里,金丹长老就是天,是不可违逆的存在。
“疯了!真是疯了!不过…好强的剑意!”另一个穿着神剑宗普通弟子服饰的年轻人喃喃道,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内心深处某种被触动的情绪。他看着那道淡金色的剑光,仿佛看到了自己早已磨平的棱角和不甘。
然而,这些细微的、来自“路人”的惊叹与复杂心绪,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面对无忧这凝聚了所有意志和力量的一剑,血手长老脸上只有被冒犯的暴怒和浓浓的不屑。
“蚍蜉撼树!”
他甚至懒得移动位置,只是冷哼一声,那属于金丹期的恐怖威压不再是无差别覆盖,而是如同无形的巨浪,精准地、狂暴地集中压向了冲来的无忧!
嗡!
无忧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向他挤压过来!空气不再是粘稠,而是变成了钢铁枷锁!他前冲的速度骤然暴跌,像是陷入了无形的泥沼,每前进一寸都变得无比艰难。那淡金色的、原本凌厉无匹的剑意,在金丹威压的集中碾压下,发出了刺耳的悲鸣,光芒急速黯淡,仿佛风中残烛。
更可怕的是灵压对身体的直接影响。无忧全身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随时都要爆裂开来。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口鼻、眼角、耳朵中渗出,瞬间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他的动作严重变形,左手指尖那凝聚的剑意再也无法维持稳定,变得涣散不堪。
这就是金丹期与筑基期之间,那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天堑!无需招式,无需法宝,仅仅是最基本的灵压释放,便足以让筑基修士毫无反抗之力!
“呃啊——!”无忧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前冲的势头被彻底遏制,整个人被那股无形的巨力死死地按在半空中,动弹不得。他拼命挣扎,燃烧的意志试图驱动身体,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一切都显得徒劳可笑。他就像一只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连自杀式的攻击都无法完成。
“无忧!”林清雪在下方看得心胆俱裂,她想冲上去救援,但刘长老那阴冷的神识早已锁定了他,强大的威压同样让她举步维艰,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忧在金丹威压下遭受折磨,美眸中充满了绝望和滔天的怒火。她袖中的那枚白玉符箓被她攥得紧紧的,却找不到任何使用的机会。
“蝼蚁就是蝼蚁,稍微用力,就原形毕露了。”血手长老残忍地笑着,欣赏着无忧的痛苦挣扎。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指尖,一点猩红的光芒开始凝聚,那光芒虽小,却散发着令人神魂战栗的毁灭气息。“本长老这就送你上路,能死在我的‘血煞指’下,也算是你的造化!”
指尖的血光越来越亮,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了无忧。
那些远远围观的路人修士们,有的不忍地闭上了眼,有的则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更有的目光闪烁,不知在盘算着什么。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认为,这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到此为止了。
然而,就在血手长老的血煞指即将点出的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