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是哪个卵仔给她取了肥花这么个诨号?”方轻源气愤得不行,他说好好一姑娘,被你几个混蛋喊成了母猪,故意气人是不是?
我不敢跟方轻源说实话,我怕万一跟他说了是夜猫给取的诨号,说不好他们两个又要打起来,只好说是听别人瞎喊的。而且我总算是搞明白了,方轻源当年也是跟在肥花姐背后、幻想喝洗澡水的郎猪之一。
“你来我办公室搞哪样?”方轻源不耐烦地说,妈的小燕子不晓得喜欢你哪点,整天跟我逼逼叨叨的,搞得我看见你小子就烦。
“宽场镇那边,可以收网了。”我真不想跟方轻源聊肥花姐的事情,就直接转移话题,把近段时间收集到的有关平地村的线索,详细地说给他听。
“关门、关门。”听了还没有两句,方轻源就命令我关门。他强调说,这种重大的线索,一定要谨慎又谨慎,毕竟就算是公安局办公室的同志,也不一定能够遵守保密纪律的,万一哪个小子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出去乱说那么几嘴,轻则导致行动失败,重则可能搭上战友的性命。
这不是我上次汇报同一线索时说的话吗,这就被你捡起来用了?
我把门带上,又继续汇报工作。
“你是怎么想的?”等我汇报完进度之后,方轻源问我,这么个毒窝必须搞掉,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时候搞、怎么搞?
至于什么时候搞,我说一刻都耽误不得,不管平地村里有没有资金流,那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我们必须要考虑的是,让这个窝点多存在几天,就会生多产出很多毒品,让人民群众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越早越好。
“我要是跟你说我不想搞钱,那我是骗人的孙子。”方轻源就跟被割肉了一样,显得很疼。他说,制毒窝点啊,人生能有几回见,想不到宽场镇还给他送了这么大个礼物,现在说不要在乎钱,他觉得比婆娘被人抢走了还难受。但是一想到窝点多存在一天,就要有不少人受到荼害,还是算了吧,马上就部署抓捕,资金能搞得到就搞、搞不到就算,咱不指望这些黑心钱。
也就是说,方轻源同意最近就动手。
然后他还详细问了我的作战计划,我说我刚刚回来,哪里有空定作战计划,要不我提点建议,请局长你帮忙参考参考?
花花轿子抬人,是让人活得更好的套路。哪怕方轻源天天骂我,我也得给他出风头的机会,参与到我们的案子中来。
哄领导不是哄,因为哄领导有粮草;送领导功不是拍,是懂事。
我提议,经过杨超然我们研判,强攻平地村不是不行,但是估计效果不是很好,要不就先引蛇出洞,把蛇头给打了,抠掉其毒牙,后期的处置应该就好得多。
“读书人就是脑壳好用。”我原本以为,按照方轻源的性格,他应该像忠福书记一样,纠结大队人马,全副武装全力攻打窝点,一举拿下。
我说,我们可以摸底一下最近宽场镇有没有什么红白喜事,若平地村一次出来吃酒的人多,就趁机拿下一批;要不就是派人找岔子,先和马顺、马三响扯个皮,搞成打群架的样子,促使他们回村喊人,然后一锅端;最不济的情况,就是让村里组织开会,先把这俩拿下,让平地村没有主心骨,方便我们开展后续的工作。
“学会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这才是合格的局领导嘛。”方轻源说,有些人干部喜欢展示肌肉,动不动就重装特警上,费钱费力就为了搞几张好看的照片。但是我们要想一想,每一分钱都是民脂民膏、每一个战友的鲜血都比金子还贵,强攻那种事情就不要搞了,悄咪咪地干活,无声无息搞大事。
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