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珍抬起头，露出一张瘦削憔悴的脸，面色蜡黄，岁月的痕迹爬满了她的眼角与额头。
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简单地挽着，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布衫，一双粗糙的手布满了老茧。
看到儿子满脸红光，诧异地问道：“阿峰，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吃饭了没？锅里还给你留着粥。”
周云曦也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地看向哥哥。
“吃过了。”周云峰喘了口气，走到桌边，自己倒了碗凉白开咕咚咕咚喝下去，然后看着母亲和妹妹，郑重地说：“妈，云曦，我跟你们说个大事，天大的好事！”
孙玉珍被他严肃又激动的样子弄得有些紧张，她放下手里的活计：“啥好事？看你急的，慢慢说。”
周云峰平复了一下呼吸，把苏瑶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老板说，让云曦明天就去她店里工作，基本工资八十块，还有奖金！妈，您也去，去老板家里帮忙做饭，一个月也是八十块，还包吃！”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煤油灯芯偶尔爆出的噼啪轻响。
孙玉珍愣住了，似乎一时没消化完这个消息。
周云曦则猛地睁大了眼睛，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惊喜，嘴唇微微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过了好几秒，孙玉珍才迟疑地开口，声音有些发颤：“……阿峰，你，你说的是真的？
苏老板……她真这么说？让我和云曦都去？我一个老太太……一个月能有八十块工资？”
八十块钱，抵得上她糊几个月火柴盒了，还是稳定的收入，更不要说还包吃了。
“千真万确！老板今晚亲口说的，就在饭桌上！”周云峰用力点头，“老板知道咱家困难，这是特意帮衬咱们呢！还说等店里生意稳定了，就会买一个新院子，咱们就能分两间宿舍住。”
“哥！我真的能去工作了吗？在店里？”周云曦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地抓住哥哥的胳膊，眼睛里闪烁着渴望和兴奋的光芒。
她初中毕业几年了，一直找不到正经工作，待在家里别提多难受了。
“是啊，老板点名要你去的！”周云峰看着妹妹高兴的样子，自己也鼻子发酸。
孙玉珍眼圈瞬间就红了，她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抹眼角：“这……这苏老板真是菩萨心肠啊……咱们家这是遇到贵人了！阿峰，你可得好好给人家干，不能偷奸耍滑，要对得起老板这份心！”
她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云曦，听见没？到了老板那儿，一定要勤快，要多看多学少说话，可不能给你哥丢人，不能辜负了老板的恩情！”
“妈，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干！”周云曦使劲点头，声音哽咽，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周云峰看着母亲和妹妹，心中暖流涌动，沉声道：“妈，您放心，老板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全家人都要记住这份恩情，明天一早咱们就过去，得好好谢谢老板。”
这一晚，周家的小屋里充满了希望和感激的气氛，孙玉珍和周云曦兴奋得几乎没睡好。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母女俩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