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头老陈家大儿媳张英,跟吴招娣两人臭味相投,好的像亲姐妹似的,这人嘴巴漏风藏不住一句话,村里人称张大喇叭。
张英第一个站出来应和:“对,这种让祖宗蒙羞,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就应该赶出村去。”
平日里跟她们两人走得近的有好几家,此刻都跳出来指责苏瑶,附和的人越来越多。
“就是,这种人怎么能留在村里?必须赶出去。”
就连苏清平大哥苏福贵的媳妇儿何麦子,此时都忍不住跳出来指责:“就是,被抛弃了咋还有脸回来,给我们老苏家脸上摸黑,应该找个没人的地儿吊死自己才对。”
苏清平弟弟苏吉祥的媳妇儿张梅,朝着苏瑶方向淬了一口唾沫:“呸!丢人现眼的玩意,霍霍了吴家村还不行,又要跑回来霍霍咱们和平村。”
苏瑶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何麦子与张梅,呵!她没腾出手来整治他们,这些人竟主动跳了出来。
她一个箭步冲到两人跟前,抬头就是几个大比兜,扇的两人眼冒金星,嘴角都流血了。
两妯娌嗷嗷叫着伸手就要反击,苏瑶刷的一下抽出砍柴刀横在两人面前,这时,苏清平父子拿着扁担和锄头,林小凤手握烧火棍,他们一起冲了过来。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却被苏瑶伸手拦住:“妈,石头你们别过来,对付他们这种垃圾,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苏富贵面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语气里却透着十足的威胁:“苏瑶,你这孩子怎么能跟长辈动手?
你伯娘和婶婶说你也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歹!你和那个小崽子要想继续在咱们和平村待下去,就赶紧去给她们赔礼道歉!”
张梅捂着脸,狠辣的眼神死死盯着苏瑶:“光道歉可不行,得赔偿我和大嫂每人五十块钱,不然这事儿没完。”
何麦子眼睛一亮:“对,必须赔钱!”
吴招娣也扯着嗓子嚎:“还有我,必须也赔我五十块钱!”
苏瑶轻笑一声问道:“你们想要钱?”
两人还以为苏瑶服软了,连忙点头。
哪知她的砍柴刀又逼近了她们:“要钱没有,我只有这把砍柴刀,你们敢要吗?”说完还冲着她们挥舞了几下刀。
看着越来越近的砍菜刀,苏富贵几人吓得腿肚子都在颤抖,再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他们迅速后退,心里直骂娘,这混账玩意儿八成是疯了!
有少数人静静地站在一边未出声,眼睛紧紧盯着苏瑶,想听听她怎么解释。
苏瑶冷冷看着这些人蹦哒!正好趁此机会看看村里都有哪些人值得她相交。
这时,一道不赞同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我觉得苏瑶妹子品行端正,为人善良,离婚又不是她的错,她那个前夫太不是个东西了。”
苏瑶朝着她看过去,原来是距离她家最近的、李家小儿媳妇贺梅花,贺嫂子是五年前嫁进和平村的,比苏瑶大两岁,容貌清秀,嘴巴也甜,生了一儿一女,在李家比较受宠。
她这一开口,李家所有人都跟着她站在苏瑶一边。
苏瑶朝着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贺梅花回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两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苏清平两口子上前一步,把苏瑶护在身后,就连弟弟苏阳都站在她前头,仿佛要替她挡下这些流言蜚语。
苏瑶心中一暖,眼眶泛红,家人永远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瑶身上,只见她往前稳稳踏出一步,脊背挺得笔直,像山崖边一棵迎风的青松。
她目光清亮,毫不躲闪地扫过苏富贵一家、苏吉祥一家,还有吴招娣、张大喇叭,以及那些附和的人群,最后落在贺梅花鼓励的眼神上。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在每个人耳边“各位叔伯婶娘,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苏瑶丢了村子的脸,败坏了村里的风气。
那我倒要问问你吴招娣,我苏瑶,是偷了抢了?还是好吃懒做、靠着谁家施舍过活了?”
人群中一阵细微的骚动,吴招娣梗着脖子想反驳,却被苏瑶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我不过是和一个虐待媳妇儿、虐待亲生骨肉的狗男人离了婚!这婚,我离得堂堂正正!
我靠自己的双手挣饭吃,靠自己的脊梁骨挺直腰杆过日子!县里的公安同志们都说我们女同志面对压迫要勇于反抗,敢问诸位,我有什么错?这丢了谁的脸?败坏的是哪门子风气?”
她顿了顿,声音里注入一股力量,目光灼灼:“真正败坏风气的,是那些爱嚼舌根、搬弄是非、破坏团结,唯恐天下不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