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妹子，你就说。
这媳妇儿，我换得……值不值吧？
当何雨柱最后一个字得意洋洋地从那张仙女的嘴里蹦出来时，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S级指挥室里，落针可闻。
龙头那只刚刚从胸口放下的手，又猛地捂了回去，这一次，他感觉自己不是心口疼，是天灵盖疼。
玄机子保持着弯腰去捡拂尘的姿势，僵在那里，活像一尊被点了穴的石雕，脑子里那点关于阴阳五行、天道轮回的学问，被这凡俗的、狗血的剧情冲刷得一干二净。
而风暴中心的寒江雪，她没有动。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那片因为她自身散发的寒气而显得格外昏暗的阴影里。
但所有人都看见了。
她脚下，那由特殊合金铺就的、光洁如镜的地面，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细密的、带着狰狞纹路的白霜。
那霜，正顺着地面，像有生命的藤蔓，悄无声息地，向着何雨柱的方向蔓延。
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何雨柱，却毫无察觉。
他正沉浸在自己“一箭双雕”的巨大喜悦之中。既摆脱了“夺妻”的道德枷锁，又收获了一个更带劲儿的“新目标”，简直是双喜临门。
他看着自己那个已经石化的“妹妹”，等着她点头，等着她夸自己一句“还是我哥有本事”。
然而。
何雨水，动了。
顶着那张属于何雨柱的憨厚面孔，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没有去看那个还在冲她挤眉弄眼的傻哥。
也没有去看那个已经快要变成人形制冷机的寒江雪。
她的目光，穿过了所有人，落在了空无一物的空气里。
她轻轻地，嗅了一下。
那动作，像一头在自己领地里，嗅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气味的雄狮。
很淡。
但瞒不过她。
一股子大众澡堂子里特有的，混杂着廉价茉莉香皂、潮湿的水汽，和……某种独属于他哥哥的、他再熟悉不过的汗腥味的复杂气味。
这股味道，不仅从她那个傻哥的身上传来。
也从那个叫寒江雪的女人的身上，丝丝缕缕地飘了过来。
在这一瞬间。
何雨水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里，所有零碎的线索，都被串联了起来。
一场活色生香、荒诞离奇的大戏，在她脑海里，自动补完了全部的剧情。
她甚至能“看”到，自己那个傻哥，是如何顶着她那张脸，在女澡堂子里，对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上下其手，还美其名曰“降维打击”的。
何雨水沉默了。
许久。
在那张属于她哥哥的、憨厚的脸上，缓缓地，浮现出了一个表情。
一个龙头和玄机子，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不是愤怒，不是杀意。
而是一种……哭笑不得。
一种对自己那个傻到冒泡的亲哥，彻底没辙了的、混杂着无奈与纵容的表情。
然后，她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嘲笑。
而是一个发自内心的，仿佛觉得眼前这一切荒诞又好笑的，真实的笑容。
虽然那个笑容，出现在何雨柱那张憨厚粗犷的脸上，显得有那么点扭曲。
“好。”
她说。
声音，是他何雨柱那粗嘎的嗓音。
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愣。
“好啊。”何雨水重复了一遍，她转过头，那双深邃的凤眸，终于落在了自己那个还在得意洋忘形的傻哥身上。
“不愧是我哥。”
“旧人，哪儿有新人好。”
这句没头没尾的夸奖，让何雨柱瞬间挺起了胸膛，脸上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
看！我就说吧！我妹还是向着我的！
可没等他高兴超过三秒。
何雨水，动了。
她迈开步子，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一步一步，走到了寒江雪的面前。
寒江雪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了弦的弓。
她以为，对方是要为她哥哥的无耻行径，来“清理门户”了。
然而，何雨水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然后，她开口了。
这一次，她用的，不再是何雨柱那粗嘎的嗓音。
而是一种清冷的、雌雄莫辨的、带着神明般漠然与威严的……凤主本音。
这声音，从何雨柱那宽厚的胸膛里发出，显得无比诡异，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雪豹。”
她叫着她的代号。
“既然我哥看上了你。”
“那是你的福气。”
轰——！！！
寒江雪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当场就炸了！
她猛地抬头，那双几乎要喷出冰刃的眸子里，写满了极致的、无法置信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