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凄厉,如鬼哭神嚎。
地安门李府门前,已然化作一处小型战场。
只是,这是一场凡人对抗魔神的,毫无胜算的战争。
那名被手铐锁住脚踝,在青石板路上拖行出一条触目惊心血路的民警,惨叫声已渐渐微弱。
他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与恐惧中逐渐模糊,视野里只剩下那个山一般伟岸、死寂的背影,以及那一步一顿,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来自地狱的步伐。
剩下的几名警察彻底崩溃了。
他们手中的枪,成了烧火棍;
他们身上的警服,成了皇帝的新衣。
在绝对的、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一切凡俗的秩序与权威,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苍白。
“支援……支援在哪……”老民警瘫坐在地,失魂落魄地呢喃着,步话机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杂音。
就在这绝望即将吞噬一切的瞬间。
“嗤——”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仿佛撕裂了这片凝固的夜色!
一根晶莹剔透、足有手臂粗细的冰锥,裹挟着肉眼可见的森然寒气,以远超子弹的速度,从胡同的另一端爆射而来!
它在空中拉出一道凄美的冰蓝色轨迹,目标明确,直指那壮汉扛着棒梗的肩膀!
壮汉那死寂的身体,第一次,做出了一丝反应。
并非躲闪,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危险的感知。
他扛着棒梗的身体微微一侧。
“噗嗤!”
冰锥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没入他身后的一堵厚墙,瞬间将那片青砖冻结、炸裂,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寒气四溢。
壮汉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望向了胡同的尽头。
黑暗中,一个高挑、清冷的身影,踏着一地碎裂的月光,缓缓走来。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黑色紧身作战服,将她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干练地束在脑后,露出一张美得不似真人的、却冰冷如霜的脸。
她的眼神,比西伯利亚的寒流更冷,比万年不化的玄冰更硬。
她只是静静地走来,那股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强大气场,便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凝结成冰。
她看都没看地上那些狼狈不堪的警察,目光直接锁定了那个山一般的壮汉,红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与审判。
“龙组,‘寒江雪’。奉命,清理‘疫病’。”
她的话音未落,双手已在身前结出一个奇异的法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冰界,降临!”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在场的所有警察,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们的眉毛、头发上,瞬间凝结出了一层白霜。
他们惊骇地看到,以那个女人为中心,方圆十米之内的地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层厚厚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坚冰所覆盖!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这片小小的胡同,在这一刻,化作了独属于她的、绝对零度的领域!
那壮汉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那死寂的身体里,竟发出一阵“咯咯”作响的骨骼摩擦声。
他扔下肩上昏迷的棒梗,迈开沉重的步伐,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坦克,朝着寒江雪发起了冲锋!
每一步落下,都在坚冰的地面上,踩出一个龟裂的深坑!
“愚蠢的造物。”
寒江雪看着那冲撞而来的庞然大物,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丝淡淡的、仿佛在看一件劣质玩具的鄙夷。
她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准了那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