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源于灵魂深处的、被当成玩物审视时的、本能的恐惧!
他的身体,开始微弱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喉咙里,也发出了一阵压抑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呜”声。
他想挣扎,他想逃跑!
然而,这点微弱的反抗,在管家看来,却像是给这件“珍品”增添了几分情趣的调味品。
“呵,还是个有性子的。”管家轻笑一声,眼神里的满意之色更浓了。
他松开手,不急不缓地,从自己那件昂贵的西装马甲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极其小巧的、银色的针管。
针管里,装着半管透明的、不知名的液体。
在棒梗那骤然缩紧的、充满了惊骇欲绝的瞳孔注视下,管家甚至没有丝毫掩饰,直接将那冰冷的针尖,对准了他脖颈处脆弱的动脉。
“噗——”
一声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
针管里的液体被尽数推入。
棒梗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抽离。
他那双刚刚凝聚起一丝神采的眼睛,再次变得涣散、空洞,甚至比之前更加麻木,像一个线路被彻底烧毁的、真正的木偶。
“这是我们家少爷特制的‘听话水’,能让最烈的马,都变成最温顺的猫。”
管家收回针管,用一方洁白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针尖,仿佛那上面沾染了什么了不得的污秽,他对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山鸡,解释了一句,那语气,与其说是在解释,不如说是在炫耀。
山鸡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他看着那个彻底失去意识,任人摆布的“少年”,心中又一次,对“凤主”那两个字,产生了源于骨髓的战栗。
这位年轻的主人,她不仅要毁掉一个人的肉体,还要在他死前,将他的灵魂反复凌虐,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被改造成一件商品,然后卖进一个永无天日的、最肮脏的牢笼。
这已经不是复仇了。
这是神魔才有的手段。
“货不错,我们家少爷会很满意的。”
管家做完这一切,才终于抬起头,正式对山鸡说道。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用丝绸包裹的小盒子,递了出去:“这是尾款,山鸡先生可以点一点。”
山鸡没有接,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
他身后的手下立刻上前,将棒梗扶进了那辆黑色轿车的后座,像安放一件贵重的行李。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黑色的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内外的一切。
那辆外表普通的福特轿车,没有丝毫停留,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便如同融入黑夜的幽灵,迅速消失在了胡同的尽头。
山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久久地凝视着轿车消失的方向。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贾棒梗”的人了。
他将在那个金碧辉煌、却比地狱还要肮脏、还要可怕的地方,以一个“玩物”的身份,被囚禁,被折磨,被玩弄,直到他腐烂、发臭,被当成一件玩腻的垃圾,扔进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永世不得翻身。
直到周围的空气中,再也闻不到一丝汽车尾气的味道,山鸡才缓缓转过身。
他没有对身后的手下下达任何指令,只是独自一人,对着那片空无一人的、浓稠如墨的黑暗,微微躬身,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充满了无上敬畏的声音,低声报告道:
“凤主,贾家……已清空。”
声音落下,他直起身,那张冷峻的脸上,所有的情绪再次被隐藏起来,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场肮脏的交易,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凤主手中,一把最锋利、最听话的……刀。
刀的使命,就是执行命令,不问对错,不沾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