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起来就像是刚从菜市场回来的普通家庭妇女,脸上带着市井小民特有的、略带讨好的笑容。
“几位大哥,劳驾,行个方便。”为首的大妈脸上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刚买的白菜,又新鲜又便宜,几位大哥要不要带两斤回去?”
一个正输得红了眼的赌徒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将手里的牌九狠狠砸在桌上,对着她们吼道:“滚滚滚!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他妈在这儿捣乱,晦气!”
话音未落。
为首那个大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前一秒还满是谦卑与讨好的眼睛,在这一刹那,变得比冰窖里的寒冰还要冷。
她手中的那个装满了白菜和胡萝卜的竹编菜篮子,在她手中猛地抡起,划出一道沉重的、带着风声的弧线,狠狠地砸在了那个开口骂人的赌徒头上!
“砰!”
一声闷响,像是砸烂了一个熟透的西瓜。
那个赌徒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双眼翻白,软软地瘫了下去。
篮子里的白菜、萝卜混合着温热的、猩红的血液和脑浆,飞溅得到处都是,几片沾血的白菜叶子,甚至黏在了对面赌徒惊骇欲绝的脸上。
整个赌档,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血腥无比的一幕吓傻了。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其余几个“大妈”在同一时刻动了。
她们的动作,快得根本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甚至快得不像人类!
一个大妈手中的秤杆,如同一杆短枪,精准无比地捅穿了一个刚想拔刀的流氓的手腕;
另一个大妈看似随意地将手中一捆刚买的大葱甩出,那看似柔软的大葱,在她手中却绷得笔直如铁棍,狠狠抽在另一个人的膝盖上,清脆的骨裂声响彻整个屋子!
她们不出声,不叫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们就像一群沉默的、高效的、来自地狱的修罗。
她们手中的菜篮子、秤杆、擀面杖,这些最富生活气息的日常用品,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最残酷、最致命的凶器。
赌档的头目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怪叫一声,掀翻桌子,转身就想从后门逃跑。
可他刚跑出两步,就被两个“大妈”一左一右地按在了地上。
为首的大妈缓缓走过来,抬起她那只穿着厚重棉鞋的脚,一脚踩在了他那只戴着金戒指的手背上。
然后,她脚尖开始用力,缓缓地,碾动。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清脆的骨裂声,在死寂的屋子里响起。
那头目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硬生生踩成了肉泥。
“啊——!”
撕心裂肺的惨嚎,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大妈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她俯下身,用一种讨论今天白菜多少钱一斤的平淡语气,冷冷地问道:“今天凌晨,东单菜市场旁边那条胡同,谁干的?”
那头目在剧痛中几乎昏厥,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是涕泪横流地哀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姑奶奶,饶命啊!”
大妈没有再问第二遍。
她只是冷冷地站起身,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转身,带着人,挎着她们那还在滴血的菜篮子,像来时一样,笑呵呵地走了出去,仿佛只是串错了门。
她们走后,屋子里,只留下一地断手断脚、哀嚎不已的活口,和那股永远也散不去的、混杂着白菜与血腥的诡异气味。
同一时刻,四九城数十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几乎完全相同的场景,正在同步上演。
那些平日里最不起眼的、最被人瞧不起的市井小民,在这一刻,尽数化身为从地狱归来的索命修罗。
一个掏粪工,用他的粪勺,将一个放高利贷的脑袋砸进了粪桶里,反复按压。
一个磨刀师傅,用他磨得最快的一把菜刀,在一个妓馆老板的脸上,刻下了一朵精致的血色莲花。
一个送煤的工人,将一个黑市牙行的管事,像一块煤饼一样,活生生塞进了他自家的煤堆里。
他们用最朴实的工具,施展着最残酷的暴行。
他们沉默,高效,精准。
他们不杀人,只制造痛苦。
他们不为钱,只为……一个答案。
一张无形的、由鲜血和恐惧编织而成的巨大蛛网,在短短半个小时内,便笼罩了整个京城的地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