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三五成群的男人正在赌钱,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看到秦淮茹这个陌生女人进来,无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像黏腻的虫子,爬满了她的全身。
她没有丝毫的畏缩,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她被带到一间屋子前。
门帘一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烟味扑面而来。
屋子正中,一张八仙桌旁,坐着一个男人。
他约莫三十五六岁,穿着一件敞怀的黑色皮夹克,露出里面被油污浸染的白衬衫。
他不算高大,但异常结实,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将袖子撑得鼓鼓囊囊。
一道狰狞的刀疤从他的左边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让他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凶悍与暴戾。
他就是这片黑市的“王”,人称“战狗”。
战狗的脚下,踩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他手里正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刀背在那人的脸上轻轻拍打着。
“说,货呢?”
他的声音,像含着沙砾,粗粝而冰冷。
“狼……狼哥,我真不知道……饶了我……”
战狗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眼神一冷,手中的匕首猛地向下一划!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人的脸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拖出去,让他长长记性。”
战狗厌恶地挥了挥手,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他用一块脏兮兮的布,擦了擦刀上的血,然后才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门口的秦淮茹。
“你,找我?”
他的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充满了赤裸裸的估价与盘算。
“是。”
秦淮茹走了进来,站定在八仙桌前。
“什么事?”
战狗向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终于迸发出了滔天的恨意,她的声音嘶哑,却清晰无比,像淬了毒的钉子,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地上。
“我要你帮我,办两个人。”
“一个,是轧钢厂的厨子,叫何雨柱。我要他……断子绝孙!要让他下半辈子,都当不成男人!”
“另一个,是他的新媳妇,叫娄晓娥。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让她被全天下的人戳脊梁骨,让她比最烂的窑姐儿还脏!”
战狗听完,脸上那道刀疤抽动了一下,他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口气不小。你知道,办这种事,要花多少钱吗?”他伸出五根粗壮的手指,“这个数,你拿得出来吗?”
五百块?
秦淮茹的心沉了下去。
别说五百,她现在连五块钱都拿不出来。
看着她那苍白的脸,战狗眼中的讥诮更浓了:“没钱?没钱你跟我谈什么生意?滚蛋!”
秦淮茹没有滚。
她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战狗,那目光,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绝望,催生了最后的疯狂。
她笑了,那笑容,凄美,诡异,像一朵开在坟墓上的罂粟花。
她缓缓地,抬起手,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自己棉袄的盘扣。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手上。
棉袄被脱下,露出里面那件虽然洗得发白、却依旧能勾勒出玲珑曲线的衬衫。
她没有停。
她的手指,抚上了衬衫的纽扣。
第一颗,第二颗……
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战狗那双充满了暴戾的眼睛,渐渐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没有钱。”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一丝病态的、破罐子破摔的颤音,却又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她停下了动作,那双死寂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进战狗的眼睛深处。
“但我有这个。”
她指了指自己。
“只要事成,我秦淮茹……从里到外,连带着这条烂命,就都是你的了。”
战狗笑了,笑声粗野而放肆。
“有意思,真他妈的有意思!”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桌上的酒瓶扫到地上,发出“哐啷”的巨响。
他走到秦淮茹面前,那股浓烈的烟酒味和男人身上特有的汗味,瞬间将她笼罩。
他伸出粗糙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老子玩过的娘们不少,像你这么带劲的,还是头一个。”他的目光,像两把钩子,要将她的灵魂都从身体里勾出来,“不过,老子做生意,向来是先验货,后办事。”
话音未落,他拦腰一把将秦茹茹横抱起来,那力量,粗暴得不容反抗。
秦淮茹没有挣扎,甚至没有闭上眼睛。
她只是任由他抱着,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在被他粗暴地扔进那间散发着霉味的里屋,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土炕上时,她甚至还对着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让战狗都愣了一瞬。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笑,那里面没有羞耻,没有恐惧,只有一种……
将自己当成祭品,献祭给魔鬼时的,那种诡异的、虔诚的解脱。
门帘重重落下,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黑暗中,秦淮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
何雨水,你毁了我的未来,我就用我这副残破的身子,为你哥哥的幸福,钉上第一颗棺材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