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见状,也有样学样,直接下手去抓,抓到一块就往嘴里塞,塞得满嘴流油,还把一块小的塞给了旁边流着口水的小当。
秦淮茹看着这一幕,那点残存的自尊心,让她没有像婆婆和儿子那样直接下手。
她拿着一个大勺,一勺一勺地,将锅里的肉和汤汁,疯狂地往带来的脸盆里舀。
她的动作飞快,仿佛慢一秒,这锅肉就会飞走一样。
很快,那满满一锅红烧肉,连带着所有浓稠的汤汁,全被倒进了贾家的洗脸盆里。
贾张氏甚至还觉得不干净,她端起那口铁锅,伸出她那粗糙肥厚的舌头,仔仔细细地,将锅底残存的最后一滴汤汁,都舔了个干干净净。
“走!回家吃!”
贾张氏一声令下,一家人端着那盆战利品,在全院人复杂的目光中,如同一群打了胜仗的土匪,耀武扬威地回了屋。
“砰!”
门被重重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屋子里,一场饕餮盛宴,正式开始。
没有桌子,脸盆就放在地上。
一家五口人,围着脸盆,连筷子都顾不上用,直接下手。
“我的!这块是我的!”棒梗护食地将一块大肉揽到自己碗里。
“吃!都吃!吃死那个小贱人!”贾张氏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恶毒地咒骂着。
秦淮茹也彻底放下了所有伪装。
她抓起一块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软糯的口感,那入口即化的肥腴,那咸香中带着一丝奇异甘甜的味道,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
太好吃了!
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
所有的疑虑,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都被这极致的美味彻底击溃。
什么陷阱?
什么圈套?
去他妈的!
就算是断头饭,她今天也认了!
五斤红烧肉,对于终年肚里缺油水的贾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风卷残云。
不到十分钟,那满满一大盆红烧肉,就被扫荡一空。
最后,连盆底那层厚厚的、凝固了肉香精华的油汤,都被贾张氏用窝头蘸着,刮得干干净净,那盆底,被舔得比刚洗过的脸都亮。
吃完了。
一家五口,全都瘫在了床上、椅子上,一个个挺着滚圆的肚子,满足地打着饱嗝。
那股浓郁的肉香,仿佛还萦绕在唇齿之间,让他们回味无穷。
贾张氏更是舒服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拍着自己那如同怀胎十月的肚子,感觉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她甚至开始幻想,以后秦淮茹嫁给了傻柱,她天天都能过上这种神仙日子。
然而,就在这份极致的满足感,刚刚攀上顶峰的时候——
“嗯?”
贾张氏忽然感觉,自己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如同针扎般的绞痛。
那痛感很轻微,但却很密集,一下,又一下,不容忽视。
“哎哟……”
她皱起了眉,翻了个身。
几乎是同一时间,刚刚还在回味肉香的秦淮茹,也猛地坐直了身体。
她感觉自己的小腹处,像是有一团小火苗,在“噌”地燃烧,一股燥热的感觉,伴随着一阵阵细密的、令人心慌的刺痛,正从身体最深处,缓缓地蔓延开来。
“妈,我痒……”
墙角的棒梗,忽然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胳膊。
只见他那瘦弱的胳膊上,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了一片片不正常的、诡异的潮红。
那红色,像是在皮肤底下,有无数条小虫在涌动。
紧接着,小当和槐花,也开始不安地扭动身体。
“妈,我也痒……”
“肚子疼……”
一家五口,脸上的满足与惬意,在短短几十秒内,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于身体内部的、诡异而陌生的不适感。
那感觉,与刚刚那锅异常美味的红烧肉,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秦淮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看着婆婆那张因为疼痛而开始扭曲的脸,看着儿子身上那片正在迅速蔓延的诡异红斑,一股冰冷刺骨的、名为“恐惧”的寒流,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陷阱的扳机,被扣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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