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就像是一团被猫儿抓得稀烂的毛线团,又被扔进了火里,烧得乱七八糟。
时而如奔马,强劲有力,撞得他指头发麻;
时而又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更邪门的是,中间还会毫无征兆地停顿一下,就像是人死了一瞬间,然后又猛地,像擂鼓一样,狂跳起来!
这叫什么?
乱脉?
死脉?
都不是!
“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王大夫摇着头,一脸的挫败和困惑,“这脉象,书上没见过,祖师爷也没传过……老夫……老夫无能为力啊!”
“轰——!”
这句话,像一个炸雷,在何雨柱的脑子里炸开。
他脚下一软,要不是秦淮茹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能当场瘫在地上。
“怎么……怎么会……”
屋里的人,也都炸了锅。
“连王大夫都看不出来?这得的是什么邪病啊?”
“我看这丫头……悬了……”
就在这一片嘈杂和绝望之中,一个苍老而又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都让开。”
人群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聋老太太拄着那根龙头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进来。
她没有去看炕上的何雨水,那双浑浊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缓缓地,扫过屋里每一个人的脸。
刘海中、阎埠贵、秦淮茹……最后,她的目光,在何雨柱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上,停了片刻。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一声叹息,压下了屋里所有的嘈杂。
“傻柱,”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孩子,不是病了。”
“不是病?”何雨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头。
“是冲了不干净的东西,”老太太的拐杖,在青砖地上重重一点,“邪气入了体,在跟她自身的元气打架呢。你这屋里,人多嘴杂,阳气乱得很,只会让那东西闹得更凶。”
她又转向王大夫,语气平淡:“王大夫,你那套给人看病的法子,看不了这个。让她就这么躺着,别动。挪动了,邪气就扎了根,神仙也拔不出来了。”
王大夫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找到了台阶下,连连点头:“老太太说得是,说得是啊!这脉象如此诡异,非人力可为!物理降温吧,用冷水浸湿的帕子,给她擦擦额头和手心脚心。听天由命吧。”
他开了个不疼不痒的方子,拿了何雨柱硬塞过来的两块钱诊费,逃也似的走了。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一个“病”,已经被老太太说成了“邪”。那股子恐惧,变得更加具体,也更加阴冷。
“都散了吧,”老太太下了逐客令,“让孩子安安静静地躺着。傻柱,你守着她。记住,天黑之前,谁也别再进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