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压抑不住的窃笑声,从各个角落里传了出来。
有的是拿手捂着嘴的闷笑,有的是躲在门后头憋得浑身发抖的偷笑,还有后院许大茂那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嘿嘿”声,清晰得像是贴着人耳朵根儿响起的。
这些笑声,比何雨柱的骂声,还要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王媒婆的脸上!
她这辈子走南闯北,给人说过多少媒,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可还从来没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被一个厨子指着鼻子,用最粗鄙、最下流的话,骂得狗血淋头,还被整个院子的人当猴儿看!
“你……你……你……”王媒婆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那涂着蔻丹的指甲,指着何雨柱,哆哆嗦嗦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个……你个没教养的浑人!”
“我浑?我再浑也比你们这些肚子里长蛆的玩意儿干净!”
何雨柱骂上了头,压根不给她还嘴的机会。
他一把抄起立在门边的笤帚疙瘩,那上面还沾着鸡毛和菜叶子,就这么直愣愣地指着王媒婆的鼻子。
“滚!”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这个院子!再让我看见你这张倒胃口的脸,在我家门口晃悠,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见你两次,我连你祖宗十八代一起骂!”
“把你那点破烂姻缘,留给你自家闺女,或者介绍给院里那个一心想当王八的老东西吧!我们家不稀罕!”
说着,他真就抡起了笤帚疙瘩,作势要往王媒婆身上招呼。
“哎哟!”
王媒婆吓得魂飞天外,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她脚上那双不合脚的千层底布鞋,因为跑得太急,左脚绊右脚,一个趔趄,差点当场摔个狗啃泥。
她狼狈不堪地稳住身形,在一片越来越响、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哄笑声中,那张涂满脂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回头,怨毒地瞪了何雨柱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好!好你个傻柱!你给我等着!只要我老婆子活一天,你就别想娶到媳妇!”
撂下这句场面话,她再也待不下去,捂着脸,几乎是落荒而逃,扭着水桶腰,逃也似的冲出了中院。
院里的人看戏看完了,一个个装模作样地,又继续干起了手里的活儿,只是那脸上憋不住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何雨柱“呸”了一声,把笤帚疙瘩往地上一扔,骂骂咧咧地回了屋,“哐当”一声,把门给关死了。
然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
那个在一片笑声中灰头土脸逃走的王媒婆,并没有直接冲出四合院的大门。
她跑到垂花门下,脚步猛地一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股子被羞辱的滔天怒火,没处发泄,让她整个人都快炸了!
她一跺脚,眼神里的怨毒和不甘,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笔钱,更不能就这么飞了!
她脚步一转,连袄子上的褶子都来不及抚平,提着一股子要杀人的凶横煞气,径直绕过影壁,朝着红星医院——易中海家的病房,气冲冲地,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