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二十二年春，冥岚凯旋回朝。
二十三岁的将军身着御赐麒麟服，大步走入金銮殿。皇帝龙颜大悦，当场加封其为镇北将军，赐黄金千两。
臣有一请。冥岚忽然跪地。
皇帝挑眉：爱卿但说无妨。
臣想与锦衣卫指挥使黎明比试一场，请陛下恩准。
朝堂上一片哗然。年近六旬的锦衣卫指挥使面露难色：这...
臣请与黎百户比试。冥岚纠正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皇帝大笑：准了！正好让朕看看，是锦衣卫的刀快，还是将军的枪利！
武场上，二十四岁的黎明一身飞鱼服，手中绣春刀寒光凛凛。五年军旅生涯让冥岚更加魁梧，古铜色的脸上添了一道箭疤，却显得那双眼睛更加明亮。
听说黎大人最近查办了户部侍郎？冥岚转动长枪，手段还是那么狠辣。
黎明冷笑：比不上冥将军，一仗屠了三千叛军。
那是他们该死。冥岚突然出手，长枪如龙直取黎明咽喉。
刀光枪影中，两人唇枪舌战也未停歇。
朝廷鹰犬！
边疆莽夫！
阴险小人！
嗜血屠夫！
百招过后，皇帝拍案叫绝：好！朕的锦衣卫与将军，一文一武，正是朝廷栋梁！
当晚，冥岚踹开了黎明私宅的大门，手里提着两坛烈酒。
来，朝廷鹰犬，看看你能不能喝过边疆莽夫！
黎明接过酒坛，一饮而尽。
第五章 暗流涌动
永和二十五年，三十二岁的黎明接任锦衣卫指挥使，冥岚则被加封为骠骑大将军，两人成为皇帝最倚重的左膀右臂。
朝堂之上，他们针锋相对。冥岚主张对北方用兵，黎明则坚持怀柔政策；黎明要严查武将贪污，冥岚则抗议锦衣卫越权干涉军务。
黎大人莫非怀疑我冥家军不干净？冥岚在一次朝会上怒目而视。
黎明面无表情：职责所在，一视同仁。
私下里，他们却常常在黎明府邸的后院把酒言欢。
你今天在朝堂上太过分了。冥岚灌下一杯酒，我部下那些将士用命换来的军饷，你也要查？
黎明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上个月北疆送来的军饷，有三成进了兵部侍郎的口袋。你想保他？
冥岚噎住，半晌才道：...查得好。
永和三十年，国家进入鼎盛时期。四十五岁的黎明鬓角已见霜白，冥岚的背上也添了几道伤疤。
六月初九，冥岚突然造访锦衣卫衙门。
我交了兵符。他说。
黎明正在批阅公文的手一顿：什么？
我说，我交了兵符，辞官了。冥岚大咧咧地坐在案桌上，你也该退了吧？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黎明放下毛笔：理由？
冥岚俯身，在黎明耳边轻声道：我买了座宅子，在城西。两进的院子，有棵老梅树。他顿了顿，就缺个男主人了。
黎明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三日后，两位权倾朝野的大臣同时向皇帝请辞。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还请求皇帝赐婚。
年迈的皇帝看着跪在殿前的两位爱臣，忽然笑了：朕早该想到的。三十年前你们在书院打架时，朕就看出苗头了。
第六章 梅园余生
城西的宅院确实有棵老梅树。隆冬时节，红梅怒放。
五十岁的黎明披着狐裘坐在廊下看兵书，冥岚在院子里练枪。枪风扫过，梅花纷纷扬扬落下。
你挡着我光了。黎明头也不抬地说。
冥岚收枪走来，身上冒着热气：老家伙，比一场？
黎明合上书：怕你不成？
梅树下，刀与枪再次相遇。动作比年轻时慢了许多，却多了几分行云流水的韵味。
当年在书院第一次见面，冥岚忽然说，我就想，这个锦衣卫家的小子真他妈好看。
黎明一个分神，被枪杆轻轻扫到手腕。他佯怒：莽夫！
冥岚大笑，扔下长枪，将黎明搂入怀中。梅花落在他们肩头，宛若三十年前书院里的那场海棠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