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粥姚寸步不离地守着岁歌。每次他意识模糊,她就掐他的穴位:别睡!睡了就醒不来了!
岁歌强撑着睁眼,嘴唇蠕动。粥姚俯身倾听,听到他气若游丝地问:还...恨我吗...
泪水模糊了视线,粥姚摇头:从未恨过。
皇宫偏殿被临时改为医所。在太医们的协助下,粥姚成功拔出了岁歌胸口的剑。伤口很深,但幸好未伤及心脏。她用了家传的金疮药,又熬了一碗活血汤,一勺勺喂给昏迷的岁歌。
三天三夜,她不眠不休地守着他。皇帝派来御医轮流值守,都被她婉拒:只有我熟悉他的伤情。
第四天黎明,岁歌的烧退了。粥姚终于松了口气,趴在床边小憩。朦胧中,感觉有人轻抚她的头发。
水...岁歌嘶哑地唤道。
粥姚立刻清醒,扶起他的头喂水。岁歌的嘴唇干裂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他虚弱地握住她的手:谢谢...又一次救了我...
扯平了。粥姚微笑,你也救了我。
岁歌的目光落在她憔悴的脸上:我睡了多久?
三天。
叔父...
下狱了。粥姚简短地说,陛下震怒,下令彻查此案。林大人和其他证人已经提供了足够证据,你...父亲也上折子请罪了。
岁歌闭上眼睛:父亲知道吗?关于叔父...
他说...早有怀疑,但碍于兄弟情分...粥姚没有说完。
沉默片刻,岁歌又问:我父亲会受牵连吗?
陛下念在他主动请罪,且不知情的份上,只罚了一年俸禄。粥姚顿了顿,还有...我被平反了。陛下恢复了我父亲的官职,追封忠勇伯。
岁歌睁开眼,嘴角微扬:恭喜...
多亏了你。粥姚真诚地说,没有你的帮助,我永远无法还父亲清白。
不,是你自己的坚持。岁歌轻声道,像菟丝子一样...看似柔弱,实则坚韧无比...
粥姚眼中含泪:现在你知道菟丝子的真面目了?
岁歌微笑,美丽而强大。
一个月后,岁歌的伤好了大半。这日清晨,他来到重建中的济世堂。工人们正在忙碌,粥姚亲自指挥着药柜的摆放。见到岁歌,她惊喜地迎上来:你怎么来了?御医准你出门了?
偷跑出来的。岁歌轻笑,环顾四周,修得不错。
陛下赏的银子。粥姚领他参观,这里将是诊室,后面是药房,楼上设几间病房...
岁歌突然打断她:粥姚。
我有话对你说。
两人走到后院的石凳坐下。院墙爬满了新种的菟丝子,金黄色的藤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岁歌深吸一口气:这几个月,我从一个骄傲自大的贵族子弟,变成了...嗯,稍微好一点的人。是你让我看到了平民的苦难,看到了朝廷的弊端...
粥姚静静听着。
我想做更多事。岁歌继续道,陛下任命我为户部侍郎,主管医药赋税。我打算改革药材市场,杜绝贪腐,让好药能惠及平民...
那很好啊。粥姚微笑。
但我需要你的帮助。岁歌直视她的眼睛,我想在全国各州县设立官民合办的医馆,需要一位精通医术又了解民间疾苦的人主持...你愿意吗?
粥姚怔住了:我?可我只是个民间医女...
是忠勇伯之女,更是治好瘟疫的神医。岁歌纠正她,陛下已经同意了。
粥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不仅是份荣誉,更是实现她济世理想的机会...
我愿意。她郑重答应,又调皮地补充,只要岁大人不干涉我的行医方式。
岁歌大笑:不敢!笑完,他突然正色,还有一件事...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白玉镯子: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她说...等我找到那个既让我敬佩又让我心动的女子时...
粥姚屏住呼吸。
粥姚,你愿意...岁歌难得地结巴起来,我是说,如果你不嫌弃...
嫌弃什么?粥姚故意逗他,嫌弃你是个骄傲自大的贵族?
岁歌苦笑:是啊。
可我爱的正是这个骄傲自大,却愿意为平民百姓对抗家族的岁歌。粥姚轻声道,爱他的高贵,也爱他为正义低头的勇气。
岁歌眼中闪过惊喜,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镯子:那么,忠勇伯小姐,愿意让这个侍郎一下吗?
粥姚笑出声来:荣幸之至,侍郎大人。
阳光下,菟丝子的金色藤蔓爬满了整面墙,细小的白花竞相绽放,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看似柔弱,却已在砖石间扎根,再难分离。
正如他们,看似身份悬殊,实则早已在风雨中交织生长,再也无法分开。
[完]
呃,双男主版的,呃,写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