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朋友，不用紧张！我们只是路过收集物资的幸存者。他的声音圆滑得像涂了油，这鬼日子，活人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黎明犹豫了一下，走出店门：我们是去军方避难所的。
避难所？赵天成露出遗憾的表情，恐怕你们要失望了。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避难所昨晚已经沦陷了。丧尸潮，据说出现了新型变异种。
冥岚和黎明交换了一个眼神。冥岚低声问：你信他？
不完全信。黎明同样低声回答，但他知道避难所的情况，至少值得谈谈。
赵天成热情地邀请他们共享一顿热食。他的手下迅速架起便携炉灶，开始煮罐头汤。黎明注意到这些人行动有序，明显训练有素，不像临时组建的队伍。
我以前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赵天成一边喝汤一边解释，灾难发生时，正好和我的保安团队在一起。我们一直在寻找更多幸存者，特别是像二位这样有特殊能力的。
冥岚的勺子停在半空：你怎么知道我们有特殊能力？
赵天成笑了：普通人不可能独自活到现在。而且...他指了指黎明背包旁挂着的水壶，里面的水正不自然地波动着，观察力是生存的关键。
黎明感到一丝不安，但赵天成的谈话技巧确实高超。不到半小时，他就套出了两人的基本信息和目的地。当话题转向异能时，黎明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你们接下来去哪？黎明问。
北方有个私人避难所，赵天成说，是一位富豪在灾前建造的，设施完善。我们正往那边去。如果二位有兴趣...
谢了，但我们有别的计划。冥岚干脆地拒绝。
夜幕降临后，赵天成的人搭起了简易帐篷。黎明和冥岚婉拒了同住的邀请，选择在便利店二楼过夜。
我不信任他们。冥岚检查着二楼的每个角落，确保没有后门或窗户，那家伙笑得像个二手车 salesan。
我们需要情报。黎明坐在窗边，看着楼下营地里的动静，如果避难所真的沦陷了...
那我们得另找地方。冥岚躺在一张脏兮兮的沙发上，我听说西郊有个军事基地，设施更完善，防御更强。
黎明正要回答，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细微的响动。他示意冥岚安静，悄悄移动到楼梯口。借着月光，他看到两个黑影正在翻他们的背包。
小偷。冥岚咬牙切齿，手中火焰已经燃起。
黎明按住他的手腕：别冲动。他们人多，硬拼不划算。
那怎么办？让他们偷我们的东西？
黎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然不。跟我来。
他带着冥岚从后窗爬下，绕到营地边缘。黎明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水分。很快，他找到了目标——营地中央的水箱。
看好了。黎明双手做了个拉扯的动作，水箱里的水无声无息地流出来，在他的操控下分成几股，悄悄流入每个帐篷。
现在呢？冥岚不解地问。
等他们睡着。黎明说，人体含有70%的水分，我能感觉到。
半小时后，确认大部分人都已入睡，黎明再次施展能力。那些渗入帐篷的水分开始凝结成冰，将睡袋和衣物冻在地上。与此同时，冥岚溜进赵天成的帐篷，取回了他们的背包，还顺手拿走了几个装满物资的袋子。
这比打架爽多了。冥岚咧嘴笑着，掂量着多得的战利品，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偷我们东西？
他提到看到我的水壶波动，黎明说，但当时水壶盖是盖着的，水不可能波动。他是在试探。
两人迅速收拾好东西，准备趁夜离开。临走前，黎明在便利店门口留下了一张字条：以牙还牙，十倍奉还。——水火组合
水火组合？冥岚读出来时差点笑出声，太土了吧！
让他猜去吧。黎明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他们沿着高速公路继续前行，月光照亮了废弃车辆的轮廓。走出一段距离后，冥岚突然问：你真的相信避难所沦陷了吗？
部分相信。黎明说，但需要亲眼确认。
冥岚点点头，沉默地走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刚才拿东西时，在赵天成的包里看到了军用对讲机。型号很新，不是平民能搞到的。
黎明脚步一顿：军方联系？
或者抢的。冥岚耸耸肩，末日里，谁知道呢。
深夜，他们找了个加油站休息。冥岚生起一小堆火，两人分享着多出来的食物。
你为什么当医生？冥岚突然问。
黎明盯着火焰看了很久才回答：因为我父亲死于一场简单的外伤感染。乡下医院太远了。他转动着手里的水壶，我总觉得自己能做些什么，救更多的人。
但你救不了所有人。冥岚说，声音出奇地柔和。
黎明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还在自责。冥岚指了指黎明无意识握紧的右手，医生都有这个习惯——为每个没救活的人责怪自己。消防员也是。
黎明没有否认：三个月前，医院突然停电，备用发电机故障。我正在做一台紧急手术...病人死在手术台上。
不是你的错。
那为什么我记得他每一个家属的哭声？
冥岚往火堆里扔了根木棍：我最后一次出警，是一栋着火的公寓楼。队长说结构不稳，不能进去。我听到里面有小孩哭...他的声音哽了一下，我没听命令，冲进去了。结果楼梯塌了，我被困住，差点死在里面。而那哭声...只是只猫。
孩子呢？
根本没有孩子。冥岚苦笑，幻觉，或者我太想当英雄了。因为我的鲁莽，两个队友受伤来救我。一周后，末日爆发，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火堆噼啪作响。许久，黎明说：我们都有想忘记的事。
但忘不掉。冥岚举起啤酒罐，敬该死的回忆。
黎明犹豫了一下，拿起自己的罐子轻轻一碰：敬忘记。
第二天中午，他们终于看到了避难所的轮廓。即使从远处也能看出情况不妙——围墙多处倒塌，黑烟从内部升起，周围游荡的丧尸数量惊人。
赵天成没说谎。冥岚用捡来的望远镜观察着，彻底沦陷了。
黎明叹了口气：去你说的军事基地？
五十公里，顺利的话两天能到。冥岚收起望远镜，突然笑了，嘿，至少我们现在是正式搭档了，对吧？水火组合？
别提那个蠢名字。
我觉得挺酷的！冥岚边走边比划，我们可以设计个组合技，比如你用蒸汽掩护我...
黎明任由他喋喋不休，嘴角却微微上扬。末日很糟，但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