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锡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知道了?
我看了母亲的日记。韩锦书苦笑,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真相,却一直瞒着我?这些天的温柔都是演戏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厉云锡上前一步,我确实最近才从山本那里得知全部真相,但我需要确凿证据...
证据?韩锦书打断他,所以你派人监视我父亲,是在收集他的证据?
锦书,冷静点。厉云锡声音低沉,事情很复杂。山本虽然承认策划了梨花巷事件,但他暗示你父亲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所以你相信一个敌人,却不相信与你订婚的人?韩锦书眼中盈满泪水,我父亲是有错,但他没有杀人!那是个意外!
厉云锡脸色阴沉下来:二十年来,我一直以为母亲是被日本人杀害的。现在突然告诉我真凶另有其人,你期望我怎么做?一笑置之?
我期望你给我解释的机会!韩锦书激动地说,而不是背地里调查,像对待犯人一样监视我的家人!
两人怒目相对,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厉云锡深吸一口气:我需要时间查清真相。在此之前,我们的婚约...暂时搁置吧。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韩锦书心脏。她强忍泪水,挺直腰杆:不必搁置,直接解除吧。我不会嫁给一个不信任我的人。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看到厉云锡伸出的手和眼中的痛苦。
回到韩府,韩锦书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外的监视者依然在,像一群无声的秃鹫,等待着什么。
傍晚时分,小桃慌慌张张跑来:小姐!老爷提前出发去码头了!他让我告诉您,他要去处理一些陈年旧事,让您别担心。
韩锦书猛地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小时前。老爷走得很急,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
韩锦书心中警铃大作。父亲突然提前出发,厉云锡的人在监视...这绝不是巧合!
备车,我要去码头!
夜色中的码头灯火通明,汽笛声此起彼伏。韩锦书让车夫停在主入口,自己快步走向候船大厅。刚进门,她就看到父亲站在售票窗口前,身边却没有行李。
更奇怪的是,赵诚和两个士兵就站在不远处,假装看报纸,实则明显在监视父亲。
韩锦书正要上前,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手臂。她回头,对上了厉云锡深邃的眼睛。
别过去。他低声道,你父亲不是去香港做生意。
那你告诉我,他是去干什么?韩锦书甩开他的手。
厉云锡犹豫了一下:根据情报,他可能是去...见一个日本特务。
荒谬!韩锦书几乎要喊出来,你有什么证据?
山本死前提供的名单上,有一个代号的特务,最近在香港活动。厉云锡声音冰冷,梨花这个代号,与二十年前的事件太过巧合。
韩锦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凭一个代号,你就断定我父亲是日本间谍?
不仅如此。厉云锡拉住她躲到一根柱子后面,你看。
顺着他的目光,韩锦书看到父亲没有买票,而是走向了一个穿西装的亚洲男子。两人简短交谈后,父亲接过一个信封,塞进内袋。
这能证明什么?韩锦书声音发抖,也许是生意文件...
她话未说完,突然一阵骚动。赵诚和士兵们向父亲方向冲去,那西装男子见状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韩锦书想冲出去,被厉云锡牢牢拉住。
别妨碍公务!他厉声道。
韩锦书眼睁睁看着父亲被赵诚带走,心如刀绞。她转向厉云锡,眼中满是怒火:你满意了?当众羞辱我父亲,这就是你要的正义?
我只是在执行军务。厉云锡表情冷硬,如果他无辜,自然会释放。
无辜?韩锦书冷笑,就像你母亲当年一样无辜?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中了厉云锡。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松开了抓着她的手:你走吧。
韩锦书转身跑向父亲被带走的方向,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听到厉云锡在身后喊她的名字,但没有回头。
回到家,韩锦书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小桃告诉她,父亲被关在厉家军驻地,暂时不能见客。
老爷让我转告您,小桃小心翼翼地说,他没事,让您别做傻事。
韩锦书握紧拳头。她必须做点什么,但不能冲动。如果父亲真是去见日本特务...不,不可能。父亲虽然隐瞒了梨花巷的真相,但绝不会卖国。
接下来的三天,韩锦书尝试了各种方法联系父亲或厉云锡,都被拒之门外。第四天早晨,她决定收拾行李,准备亲自去香港查证那个所谓的特务。
整理衣物时,她无意中碰到了母亲的梳妆镜。镜框松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夹层。韩锦书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藏着一张泛黄的纸页——正是母亲日记缺失的最后一页!
手微微发抖,她读了起来:
民国十年,七月初九。二十年过去了,噩梦依旧。今日得知当年梨花巷那几个流氓实为日本特务假扮,专门挑拨中韩关系。韩兄当年为保护我与厉夫人免受其辱,才导致悲剧发生。我错怪他了,却已无法弥补。更令我震惊的是,那位带头特务的代号竟是!这一切都是阴谋!我必须告诉韩兄,虽然厉夫人已无法复生,但至少...至少他能卸下这心魔...
纸页从韩锦书手中滑落。原来如此!父亲并非凶手,而是试图保护母亲和厉夫人的受害者!那个代号的特务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而如今,父亲很可能是得知了在香港的消息,才冒险前去...不是为了勾结,而是为了查明真相,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