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发检查着手枪:按计划行事。直升机一到,我们立刻转移。至于其他车厢...他冷笑一声,反正他们也活不了多久。
那孩子呢?一个戴眼镜的女人问,真的要交给他们?
别多问,周荣发厉声道,除非你也想变成站台上那些东西的一员。
祁安数了数敌人——四个武装人员,而他和陈默只有一把还剩三发子弹的手枪。正思索对策时,陈默轻轻碰了碰他,指向一个小屏幕:那是列车监控系统,显示各节车厢的情况。
7号车厢里,林秀英和其他幸存者正在加固门窗;6号车厢已经完全被丧尸占据;5号车厢空无一人,只有老李残缺的尸体;4号车厢有约十个乘客,被周荣发的人持枪看守着;而3号车厢...
天啊,陈默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在干什么?
3号车厢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给被绑住的乘客注射某种红色液体。几秒钟后,接受注射的人就开始剧烈抽搐,皮肤迅速灰败,转眼间就变成了狂暴的丧尸。
他们在人为制造感染者...祁安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是一场实验...我们都是实验品...
陈默脸色惨白:这说不通...为什么要...
小诺是天然免疫体,祁安快速思考着,他们想用她的血液制造疫苗...或者更糟,生物武器...
驾驶室里,周荣发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后脸色大变:什么?提前了?...该死!所有人准备,病毒源已经释放,我们必须立刻撤离!
祁安和陈默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无论病毒源是什么,肯定都不是好事。
我们得救小诺,祁安低声道,我吸引他们注意,你趁机抢孩子。
你疯了吗?他们会杀了你!
按我说的做!祁安检查了手枪,数到三...
就在这时,整列火车突然剧烈震动,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所有人都被惯性甩向前方。
怎么回事?周荣发怒吼。
不是我们停的!假司机惊慌地检查控制台,信号系统被远程接管了!
列车速度急速下降,透过前方玻璃,可以看到铁轨上横亘着几辆军用卡车,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设置路障。
军方封锁线!眼镜女尖叫,我们完了!
周荣发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一把抱起昏迷的小诺:改变计划!我们从尾部撤离!
那实验数据呢?同伙问。
去他妈的数据!周荣发吼道,保住这孩子我们还有谈判筹码!
祁安再也忍不住,踹开门冲进驾驶室:放下我女儿!
周荣发显然没料到他还活着,愣了一下,随即狞笑着举起枪:正好一起解决。
千钧一发之际,列车再次剧烈震动——这次是撞击。所有人都被甩到地板上。透过窗户,祁安看到最恐怖的一幕:枫林站的站台上,数百名丧尸如潮水般涌来,其中一些已经跳上列车,正在疯狂拍打车门。
他们提前释放了病毒源...眼镜女绝望地说,我们被出卖了...
周荣发第一个爬起来,抱着小诺就往车尾方向跑。祁安想追,却被假司机拦住。两人扭打中,手枪走火,击碎了驾驶室前窗。
寒风呼啸而入,随之而来的是丧尸的嚎叫。几个感染者已经爬上车头,正向破碎的窗口爬来。
陈默!救小诺!祁安大喊,同时奋力将假司机推向窗口。那人惨叫一声,被窗外的丧尸拖了出去,惨叫声很快变成撕咬声和吞咽声。
陈默犹豫了一秒,转身追向周荣发。祁安则抓起驾驶台上的消防斧,迎向从窗口涌入的丧尸。
一斧劈下,第一个丧尸的头颅像西瓜一样裂开。第二个扑来时,祁安侧身闪避,反手一斧砍断了它的脊椎。但太多了,源源不断的丧尸正从各个入口涌入列车。
驾驶室门突然打开,林秀英带着几个幸存者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折椅腿、水果刀、灭火器。
7号车厢失守了!她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只能...
话未说完,一个丧尸从背后扑倒了她。祁安冲上前一斧解决,但已经晚了——林秀英的背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走...她艰难地推着祁安,去救小诺...她是希望...
祁安咬牙转身,带着剩余幸存者向车尾突围。每节车厢都变成了战场,人类与丧尸,活人与死人,在狭窄的空间里殊死搏斗。
当他们终于到达3号车厢时,看到了最骇人的景象——戴眼镜的女人和几个白大褂倒在地上,胸口都有枪伤,而周荣发站在车厢连接处,一手抱着小诺,一手持枪指着陈默。
别过来!周荣发歇斯底里地喊道,再靠近我就杀了她!
祁安停下脚步,注意到周荣发的左腿在流血,似乎被咬伤了。
你已经被感染了,他冷静地说,放下我女儿,我们可以帮你。
帮我?周荣发狂笑,你知道我体内现在流着价值多少亿的疫苗原料吗?他扯开领口,露出脖子上一个奇怪的装置,只要按下这个按钮,我的心脏就会停止,病毒样本就会被立即冷冻保存...而直升机上的同伴会带走这孩子,继续研究...
陈默趁机悄悄挪动了一步。
别动!周荣发立刻调转枪口,我数三下,所有人退后,否则—
他的威胁没能说完。陈默突然扑上前,同时一枚子弹从后方射来,精准地击中了周荣发的手腕。枪掉在地上,周荣发痛吼一声,差点松开了小诺。
祁安回头,看到林秀英靠在门框上,手里握着从士兵那里得到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烟。她脸色已经灰败,但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随即缓缓滑倒在地,再也不动了。
周荣发见势不妙,抱着小诺就想跳车。祁安和陈默同时冲上前,在连接处与他扭打在一起。争夺中,小诺从周荣发怀中滑落,陈默眼疾手快地接住,自己却失去平衡,摔出了车门。
陈默!祁安大喊,看到医学生在铁轨上翻滚了几圈,但仍紧紧抱着小诺。
周荣发趁机掏出一把匕首,刺向祁安腹部。剧痛中,祁安用尽全力将他推向敞开的车门。周荣发半个身子悬在车外,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赢了...但游戏才刚开始...他按下脖子上的按钮,身体瞬间僵直,然后栽下列车,滚入铁轨旁的草丛。
列车终于完全停下,四周突然安静得可怕。祁安捂着流血的腹部,艰难地下车寻找女儿和陈默。
他在铁轨旁找到了他们。陈默的一条腿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但双臂仍紧紧护着小诺。女孩已经醒来,正惊恐地哭泣着。
爸爸!看到祁安,小诺挣脱陈默扑了过来。
祁安抱住女儿,发现她手腕上的咬痕竟然开始愈合了,周围的黑色血管也在消退。你感觉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好多了...小诺抽泣着说,就是好饿...
陈默艰难地坐起来:她的免疫系统正在战胜病毒...这太不可思议了...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祁安警觉地抱起小诺,扶起陈默:我们得离开这里...军方、周荣发的同伙、还有那些丧尸...所有人都会想要小诺...
去哪?陈默忍着痛问。
祁安望向远处的城市轮廓:海州...找到林夏...她一定知道怎么结束这一切...
三人踉跄着走向铁轨旁的树林,身后是燃烧的列车和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三个孤独的剪影,正走向一个未知的明天。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个穿着防护服的队伍出现在周荣发的尸体旁。为首的男子小心地取下了他脖子上的装置,满意地点点头。
样本完好无损,他对无线电说,追踪小组跟上那个孩子...记住,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