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星接到张衍之派人送来的消息时,正趴在商铺的账桌上,对着聚义钱庄的流水记录逐行核对。石渊用假信诬陷张衍之的事,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头——眼下太子被劫未归,朝堂本就动荡,若这封假信被坐实,不仅张衍之会陷入万劫不复,整个查案计划也会功亏一篑。
“夫人,您说石渊会不会早就安排好了笔迹鉴定官?毕竟他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人。”许兰端来一杯热茶,看着母亲紧锁的眉头,语气带着担忧。
余晚星接过茶杯,指尖却没离开账本:“笔迹鉴定只是表面,关键是要找到他伪造信件的证据链。石渊要做假信,得找能模仿张衍之笔迹的人,还得准备印章、信纸,这些都需要花钱,只要他动了钱,钱庄流水里就一定有痕迹。”
她重新将目光聚焦在账本上,翻到石渊“柳老栓”账户的流水页——之前冻结这个账户时,只重点看了大额赃款,没仔细核对小额支出。此刻逐行查看,一行标注“付柳记笔墨铺纹银五十两”的记录,突然引起她的注意。
“柳记笔墨铺?”余晚星喃喃自语,脑海中快速回忆——这家笔墨铺在京城小有名气,以定制高端笔墨、仿名家笔迹闻名,老板柳松更是个“妙手”,据说只要给足钱,能模仿任何人的字迹。石渊要伪造张衍之的信,找柳松的可能性极大。
她立刻让伙计去查柳记笔墨铺的账户信息,自己则带着“柳老栓”的流水记录,直奔御史台。王御史听闻有新线索,立刻放下手中的案卷:“张夫人,你找到什么了?”
“王大人您看,”余晚星指着流水记录,“石渊用‘柳老栓’的账户,给柳记笔墨铺付了五十两银子,而柳记的老板柳松,最擅长仿造笔迹。我怀疑,这五十两就是石渊请柳松伪造信件的酬劳!”
王御史眼睛一亮,立刻下令:“传柳松到御史台问话!另外,派人去柳记笔墨铺搜查,看看有没有模仿张衍之笔迹的底稿或工具!”
衙役们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柳松被带到御史台。他穿着一身体面的绸缎长袍,看到王御史和余晚星,眼神闪烁,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袖口:“不知大人传小民来,有何要事?”
“柳松,你可知罪?”王御史将石渊的流水记录拍在案上,“石渊用‘柳老栓’的账户给你五十两银子,让你模仿张衍之的笔迹伪造通敌信,可有此事?”
柳松脸色骤变,连忙摆手:“大人冤枉!小民只是个开笔墨铺的,怎么敢伪造信件?那五十两是石丞相让我定制一批特殊信纸,不是仿笔迹的酬劳啊!”
“特殊信纸?”余晚星追问,“什么样的特殊信纸?用途是什么?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一旦查实你参与伪造,就是通敌同罪!”
柳松被“通敌同罪”四个字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他犹豫片刻,终于松口:“是……是石丞相让我做的信纸,跟张将军常用的宣纸一模一样,连上面的暗纹都要仿造。他还让我找了个刻章的,仿了个‘张’字印章,说是用来‘临摹’张将军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