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一个精致玉瓶，倒出一枚通体血红、仿佛心脏般微微搏动的丹药。
“来，把它吃下去。”
散修看着那枚诡异的丹药，眼瞳骤然紧缩。
“不……我不要……”
他拼命摇头，恐惧让他涕泪横流。
“我不吃！我死也不吃！”
“这可由不得你。”
姜天宸笑容不变，对老者使了个眼色。
老者面无表情地捏开散修的下颌，将那枚丹药粗暴地塞了进去。
“唔……唔唔……”
散修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灼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下一瞬。
散修的身体如同被吹胀的气球，猛地膨胀起来！
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赤红，一条条狰狞的青筋如蚯蚓般在皮下疯狂蠕动。
“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惨嚎，在密道中疯狂回荡。
他的皮肤开始寸寸龟裂，鲜血从裂缝中渗出，很快便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
那味道，对嗜血的生灵而言，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姜天宸满足地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陶醉。
“血引丹，果然是好东西。”
“现在……”
他转身，望向密道深处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
“就等我的新玩具，自己上钩了。”
话音刚落。
一股令人神魂都为之冻结的阴冷气息，从黑暗的尽头，缓缓渗透而来。
“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具循着血腥味而来的绝世凶物，来了。
……
另一边，石室内。
李青靠在墙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神智已经彻底恢复清明。
他抬起头，打量着这间狭小的避难所。
石室不大，只有方圆三丈，四壁空空，没有任何装饰。
唯有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简陋的石床，以及床边一个落满了厚厚灰尘的木架。
木架上，零散地堆放着几本泛黄的册子。
李青心中一动，走上前，拂去灰尘，随手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
入目的，是一行行工整隽秀的小楷，字里行间透着一股书卷气。
“天启三百二十一年，春。”
“国主赐我‘通玄’之号，准我入内城，研习傀儡秘术。吾心甚慰。”
“然……吾之寿元，已不足百载。傀儡之道，穷尽一生，亦难窥其门径。吾不甘。”
李青眉头微皱，继续翻页。
“天启三百二十三年，秋。”
“偶于古籍残卷中，得见‘血傀’之法。以活人为材，炼魂熔体，可成不死不灭之躯，永存于世。吾心动矣。”
不死不灭？
李青眼神微凝，这四个字，对任何寿元将尽的修士而言，都是无法抗拒的魔咒。
“天启三百二十五年，冬。”
“试验百次，皆以失败告终。血傀之法，需以‘极致之怨’为引，方可成型。然……何为极致之怨？”
“天启三百二十七年，夏。”
“吾悟矣。”
“世间最深之怨，非死亡，非背叛，而是……永无止境的绝望。”
“绝望于求生不得。”
“绝望于求死不能。”
“绝望于永恒的痛苦与折磨之中，看着所有希望一一破灭！”
“吾将以己身为祭，以身为棺，炼成这世间最完美的血傀！”
“待吾归来之日，便是吾证道永生之时！”
手札到此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