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两根毒刺,狠狠扎在他的心头,不亲手拔掉,他浑身难受。
他比谁都清楚,这霖城地界之下,埋着怎样惊天的秘密。
若不能查清这两人的底细,就算他日后顺利接任司主之位,也如坐针毡,夜不能寐。
不行!必须搞清楚!
对未知的焦虑,最终还是压倒了谨小慎微。
严刑双目一凝,下定了决心。
“备马!”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我的霖城如此放肆!”
他必须亲自去。
只有亲眼看到现场的蛛丝马迹,他才能判断出对方的来路和目的,才能安心。
但在临走前,严刑特意留了一手。
他缓步走到窗边,装作不经意地伸手,整理了一下窗台上那盆长势不佳的文竹。
夜风从窗外吹入,拂动他的衣袖。
衣袖下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一只由黑色符纸折成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纸鸢,悄无声息地飞了出去。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只是借着风势,轻飘飘地越过镇邪司的高墙,朝着城中心的方向飞去。
做完这一切,严刑才猛地一甩袖袍,披上外袍,大步流星地走出司正殿。
“都跟上!”
他周身散发着森然的气息,身后跟着数名心腹,一行人行色匆匆,直奔西市的战场而去。
镇邪司衙门大门口,那尊威严石狮子大张的嘴里,有一面毫不起眼的铜镜。
镜面之上微光一闪,清晰地映照出了严刑带着人马匆匆离去的背影,随即又黯淡下去,恢复了古朴无华的模样。
……
与此同时,怡红楼。
作为霖城最顶级的销金窟,这里的夜晚永远比白天更加喧嚣。
天字号雅间内,更是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赵雄半躺在软榻上,满面红光,酒气熏天。
他一只手不老实地在怀中娇媚女子的身上游走,另一只手端着酒杯,享受着另一个美人跪在身前,殷勤的伺候。
这副模样,与他在镇邪司那副不苟言笑、刚正不阿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雄爷,您再喝一杯嘛……”
怀中的女子声音腻得能掐出水来。
“喝!今天爷高兴,不醉不归!”
赵雄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坦了。
严刑那个老狐狸马上就要高升,霖城司主的位置,十拿九稳。
而他作为严刑的头号心腹,未来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一想到这里,赵雄就忍不住心头火热,将怀中娇人按在身下。
就在他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享受这美妙的夜晚时,窗户的缝隙处,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啪嗒”声。
声音很小,几乎被房间里的丝竹之声彻底掩盖。
但赵雄的动作却猛地一僵。
他不动声色地推开怀里的美人,慢悠悠地站起身。
“你们先出去一下,爷有些乏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个美人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乖巧地行了一礼,扭着腰肢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赵雄脸上的醉意和色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快步走到窗边,伸手一招,一只黑色的纸鸢便从窗棂上轻飘飘地落入他的掌心。
他摊开纸鸢,上面没有一个字,只有一道极其隐晦的神念烙印。
赵雄闭上眼,神念探入其中。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双眼,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他娘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老子准备提枪上阵的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