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过江龙不守规矩!真以为霖城是他们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拿人就拿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雷则皱着眉,看着状若疯狂的李青,眼神复杂。
他觉得李青此举有失体面,但转念一想,年轻人血气方刚,被人当面摘了桃子,发泄一下也属正常。
李青越骂越气,最后狠狠一脚踢开路边一块焦黑的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收队!老子今晚心力交瘁,不伺候了!”
“忙活了一晚上,屁都没捞着!这差事,谁爱干谁干去!我歇着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带着满身的戾气,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黑暗中。
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察妖卫,和嘴角终于忍不住咧开的赵雄。
……
青石巷,小院。
李青推门而入,反手将门栓插上。
方才还满脸的暴怒与疲惫,在门关上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
“回来了?”
烛光摇曳,白雨晴正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副棋盘,与自己对弈。
她头也没抬,只是随手落下了一枚白子。
“嗯。”
李青走到她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我好不容易抓出的内鬼,被一个戴兔子面具的人带走了,说是奉了监察使沈大人的命令。”
“是沈镜辞的人。”
白雨晴捻起一枚黑子,堵住了白子的去路。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这次总司派来霖城的监察使,不止我一个。”
“竞争对手?”
李青立刻明白了。
“可以这么说。”
白雨晴终于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眸子直视着李青。
“霖城水深,牵扯甚广,总司那边将此案当成了一次对我们这些年轻一辈的考校之一。”
“谁能最先查明真相,拔得头筹,谁就能获得进入‘天枢院’深造的资格。”
“天枢院?”
“我人族真正的核心。”
白雨晴的语气里,罕见地带出现了一丝向往。
“那里有最顶尖的功法,最丰厚的资源,还有那些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亲自讲道。对我们年轻一辈而言,那决定了未来道途能走多远。”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沈镜辞乃是止水宫掌教的亲传弟子,心气极高,手段也够狠辣。”
“她抢走刘思阳,就是想从这条线撕开一个口子,抢在我们前面。所以,李青,我们现在不仅要对付藏在霖城的鬼,还要提防来自同僚的刀子。”
李青闻言,非但没有感到压力,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竞争?
这就有趣了。
一潭死水,远不如浑水摸鱼来得方便。
他看向白雨晴,语气平静:“给我一份关于这位沈镜辞大人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
“嘿嘿嘿,主上,您可真是劳碌命。”
伐魔的声音适时在脑海中响起,充满了鄙夷。
“对付一群臭鱼烂虾,还要跟个小丫头片子斗心眼,有什么意思?依我看,管他什么沈大人白大人,连着城里那些杂碎,找个机会全宰了,宝物一抢,赶紧跑路,从此天高地远任你逍遥自在,岂不快活?”
李青直接无视了它的胡言乱语。
杀光?那是舍本逐末的办法。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棋盘上。
两条急于立功的过江龙,一群藏在暗处首尾难顾的地头蛇。
这盘棋,刚刚才开始变得有意思。